第二百七十八章 抵達

在下獵戶懸臂，如果說還有什么星域能夠在貿易地位以及地理位置，能夠趕得上天權騎士團國的新司州的話，那么新蘭芳共和國的百越星域，絕對算是其中一個。

這個星域就在四國邊境所在，不但托利亞獨立聯合內的幾十個國家的商船團，要通過這里到天權騎士團進行貿易。就連一向都和新蘭芳處于死敵狀態的雅利安王國，也是仰賴這個星域甚過。甚至有時候，阿列克聯邦的商船也會選擇這里，而不是航程要遠上很多的坎伯特――新并州航路。特別是東美利堅六星域，在和平時期，基本上都是走這條航線前往天權騎士團國的玄武城，或者北方的其他國家進行礦石交易。

而此刻在東美利堅的阿特隆，通往新蘭芳共和國的航道上。一支規模浩大，看起來卻異常殘破的艦隊，正在向百越星域的方向航行著。其中大部分都是運輸船，這些船只倒是保存完好。剩下的，就是那八千五百艘戰艦，基本上每條船都有著一到數個大大小小的創痕，有幾條船甚至都破出了幾個孔洞，讓人懷疑它們怎么就能夠安全通過那些時空隧道，而沒有就此散架。

“還真是冷清啊！”望著船團外圍，那一片空蕩蕩的空域，拉斐爾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確實很冷清,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幾乎每十分鐘，就有一個中大型的商船團通過。可是現在，除了那些走私船外，兩天時間里我們連一只鬼都沒有見到。”

旁邊座位上的法帝斯點了點頭，表示著贊同。“聯邦軍那些家伙，打仗沒什么本事，這封鎖航道倒是做的不錯。”

阿特隆到百越星域間的航道，之所以會驟然間變得無人問津，正是由于聯邦方面所排遣的破交艦的存在。

不同于楚天這支在敵占區域臨時組織的這支艦隊，這些破交艦的航速普遍都在制式軍艦的一點三倍到一點五百以上，用來載運物資的空間也遠超同級戰艦。這使得他們有著極高的機動性，并且能夠在敵境內長久的潛伏。掄起生命力，這些高速戰艦，絕對要遠勝過楚天麾下這支看似龐大，其實卻是脆弱不堪，機動能力更是差到可憐的艦隊。

事實上，就在這幾個月里，這些破交艦使用著群狼戰術和破襲戰術，已經在這條航道上，擊沉了大約四萬多艘的戰艦和商船。

很多殘骸都停泊在航線上沒有人處理，倒是便宜了他們第四十一艦隊，一路上用這些殘骸內的礦石和物資，把那些運輸船再次裝得滿滿的。

總而言之，這條在東美利堅獨立戰爭剛開始的那幾個月，還依舊忙碌如故的航線，到了次年二月份，已經是近乎徹底的廢棄。

盡管這種破交戰是雙方的，聯邦方面，也付出了多條航線被嚴重襲擾的代價。但是他們有多條航道可走，損失要比東美利堅六星域要輕得多。

事實上，現在東美利堅各個家族和公司的倉庫，都有大量的礦石堆積，根本賣不出去。而他們想要的物資，也同樣運不進來。

戰爭一向是保全公司的好年景，這種情形倒是讓東美利堅幾家著名保全公司的業務量驟增起來。可哪怕是它們動用公司所有的戰艦，能運到東美利六星域的物資也是寥寥無幾。而往外運則更是不可能，那些礦石在付出昂貴的護航費用之后，成本足以高到讓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的地步。

“拉菲爾，你說我們這次難道非得去當海盜不可？上帝，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淪落為海盜！”

身形后仰，雙手交叉放在腦后，法帝斯眼神有些迷惘的說著。

此時楚天和沈煜都不在，前面同時兼任雪潯號艦長的文容也同樣被召集到了艦橋指揮室內議事。整個艦橋內，現在就屬他們兩個佩戴上校艦長的人軍銜最高，加上艦橋內渙散的人心。法帝斯做出這般四仰八叉，有辱軍容的不雅姿態，竟也沒有人敢來管他。

“現在不是還沒有商量出結果嗎！而且即使是那位大人真要選擇當海盜，我們又能怎樣？難道再找一個家族投靠重新開始？我想繼續跟隨著那位大人，總還是比我們獨自離開要強一些。”

唇邊勾起了帶著幾許自嘲的冷笑，拉菲爾仰頭望向了艦橋的天花板，靜靜的想著心事。

此時距離離開雅特里克，已經將近四個月時間。當時艦隊內大部分中低層的軍官，都是士氣高昂的趕赴卡瑟爾星域。而開始的戰局，也如參謀本部下法的作戰計劃所述的那樣順利發展，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最后會是那樣的結果。

銀河紀三七零五年二月十三日，新蘭芳共和國出人意料的與雅利安王國議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擊聯邦阿瑟西比星域。預先調集在百越星域的十九萬艘戰艦在最開始時勢如破竹，直到攻入到阿瑟西比財團核心星系時，才遇到了阻力。

而原本已經在第四十一艦隊配合下，距離目標地羅德三號行星，已經不足四天航程的聯邦韓羅艦隊群，在聞訊后立刻掉頭，趕回阿瑟西比。

本來這種行為也沒什么可以非議的，畢竟當時的情形也是情非得已，聯邦本土阿瑟西比星域已經危如累卵，急需救援。而卡瑟爾原本那些和聯邦已經談妥的幾個世家，也在情勢大變之后突然倒戈。即使韓羅上將的艦隊群不撤退，計劃也無法進行下去。

可讓人無法原諒的是，為了能夠讓這三萬余艘戰艦，在最短時間內順利的回到阿瑟西比。聯邦參謀本部非常徹底的把第四十一艦隊，當成了吸引卡瑟爾聯軍注意力的棄子。不但讓情報局隱瞞了新蘭芳共和國入侵，突襲羅德三號行星艦隊群已經撤退的消息，并通過訓令的方式，讓他們加強對卡瑟爾星域的襲擾和攻勢。

――而這些情況，還是他們在一個月以后，才通過雪瑩公司，以及其它他們兩人所不知的渠道陸續了解到的。

拉菲爾至今都還清晰的記得，當時整個艦隊上下所有人，是何等的憤怒和失望。萬幸的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總算還是能夠活著知道這些消息。那位提督大人帶領著艦隊在絕境中四戰四捷，以戰損率不足二成為代價，近乎奇跡般般的突破了卡瑟爾聯軍的包圍圈。

然后東美利堅的那些世家，也失去了繼續圍剿他們的興趣。不知是否因為第四十一艦隊，再未對他們進行過攻擊的緣故，又或者是被打怕了。總之一路上東美利堅各個家族，幾乎是禮送的方式，任由他們離開勢力范圍。

說實話，聯邦參謀本部的舉動確實是令人齒冷，不過這種行為在軍事界中也算常見。可問題是，第四十一艦隊中的絕大多數人，此前都是平民。那些運輸船中，更有著近兩千余萬的老弱婦孺。聯邦政府的所為，對他們的傷害可說是巨大。

而其余的軍官，這些被參謀本部發配到東美利堅擔任軍職的人，在軍隊中本就是已經被邊緣化了。這次被當成了棄子，更是徹底的寒了他們的心。

原本拉菲爾以為第四十一艦隊，會就此崩潰的。失去了統一的目標，在東美利堅境內的時候，在周邊環境的壓力下，他們還能為了自己的生存，而精誠合作。可是一旦脫離了危險，當合作的基礎不存在時，艦隊內會是怎樣的情形，那就很難說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基層士兵，有大半都對楚天是恨之入骨。他們原本的生活即便貧困，但是至少不用顛簸流離，隨時都有生命之危。

對這些人而言，這時候回到聯邦控制區域內，享受聯邦政府所承諾的幾倍撫恤和薪金待遇，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哪怕是不想會聯邦繼續效力，退役也是可以的。

至于以聯邦軍官為主的指揮階層，如果楚天還會繼續流在聯邦軍中，那么他們一定還會選擇跟隨。可問題是，也不知道是否受刺激過度，那位白發提督竟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再踏入到聯邦領土的范圍內。結果可想而知，這些人的人心渙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結局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當十幾天前艦隊到達阿特隆至阿瑟西比星域的航道。當時真正選擇離開的，竟是只有寥寥萬余人，其中絕大多數，都還是傷殘人士，或者是那些在艦隊內不怎么得志的軍官。

這個結果，不能不令人感嘆，那奇妙的從眾心理。

不過既然艦隊未曾解散，那么自然要為他們找一條出來，這十幾天來，雪潯號的艦隊指揮里，幾乎每天都在爭論這件事。

回到聯邦的可能，現在是可以直接排除了。現在主流的看法是兩種，一是選擇一個國家投靠，一是干脆在百越暫時落腳。

而據拉菲爾的所知，現在后一種選擇，已經在艦隊的高層中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怒蕩千軍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