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投機者 第十節 風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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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九章奔流第十節風云(八)
莊繼華聞言眉頭深皺,郝鵬舉叛逃讓他非常憤怒,長期以來在他心中那個陰影更加濃厚,很顯然,郝鵬舉之所以能叛逃,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調動104師和105師是他直接下令,根本沒有通過戰區司令部,早在郝鵬舉到濟南之前,104師和105師是奉命從兗州棗莊地區北上,名義上是到濟南地區整補,并幫助難民重建家園,實際上在召開會議的頭天晚上,兩個師就秘密開赴,隱蔽在青州以外的臨淄邊境。
不過這只是莊繼華的預備措施,莊繼華的計劃是如果郝鵬舉不接受整編,便在濟南將其扣下,由特種部隊突入,控制其司令部,同時停留在臨淄的兩個師將郝部分割包圍繳械。
但這個計劃落空了,郝鵬舉在參加會議前一刻,突然離開濟南,返回青州。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有人泄密,而這個人肯定是在司令部。
“我沒有其他辦法,抗戰是很重要,可國家法紀也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國家法紀一旦遭到破壞,貽害無窮。這個道理,何主席想想就明白了,郝鵬舉必須抓回來接受審判,這是我的底線。”
何思源聞言,知道事情不可為,神情變得十分凝重:“莊司令,您說得對,可能不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維護了國家法紀,又保證國共合作?”
“哦,如果有這種辦法,還請何主席告訴我。”莊繼華苦笑下,實際上現在的問題不是郝鵬舉,而是兩黨顏面,GCD如果送還郝鵬舉,那么在地方將領中勢必威信大降,而國民黨要是不能抓回郝鵬舉,同樣是威信大降,對此后的整軍整黨十分不利。
何思源想了想,也感到十分棘手,很顯然現在的關鍵在郝鵬舉身上,除非他自己從GCD根據地出來,否則根本不可能,可以郝鵬舉的為人,會為抗戰大業犧牲自己嗎?如果他有這種覺悟,就不可能有這種事的發生。
“能不能讓GCD在地方政權和地盤上作出讓步?”何思源試探的問道。
“不行,國家法紀不能用任何東西交換。”莊繼華堅決搖頭,說實話,他也想過,目前山東地區,兩黨地盤交錯,很是復雜,他很想與GCD做點交換,將防區變得規則,或者一個整縣,或整區,不要象現在這樣,一個縣,你占一部分,我占一部分,這讓施政變得非常困難。
何思源滿懷遺憾的走了,莊繼華想了想,抓起電話,將文強叫來,文強在這次山東會戰中,策反偽軍有功,獲得了青天白日勛章,在慶功會和整軍會期間,文強一直留在濟南,目的便是協助莊繼華整軍。
文強留在山東還有個濟南,是重建軍統山東站,在抗戰期間,軍統在山東有兩個獨立機構,濟南站和青島站,這兩個站是平級的,現在山東光復了,山東的軍統機構也必須進行整頓,戴笠從重慶來電,讓他負責重建山東站,這幾天他一直忙于這事。
很快,文強趕過來,例行報告后,莊繼華讓他坐到對面,文強望著莊繼華,心里在猜測這么晚了,將他叫來做什么,他很快便想到了郝鵬舉。
“你們在GCD根據地有情報人員嗎?”果然,莊繼華開口第一句話便證實了他的猜測。
“有是有,不過詳細的我還不清楚,”文強很老實,他畢竟華北區總負責人,下面的具體工作不歸他管,而且象這樣的秘密工作,如果下級要隱瞞的話,也不會向他報告,即便他是他們的直接上級。
“臨朐地區歸誰管?”莊繼華直截了當的問道。
“吳啟修少校,他是臨朐地區負責人。”文強答道。
吳啟修,莊繼華感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可想了想卻想不起是誰,他只好放棄:“文少將,我要你,立刻查清郝鵬舉的下落,他的準確位置。”
“是。”文強站起來答道,莊繼華望著他:“這是絕密任務,你那里只有你知道,我這里只有我知道,下面只有吳啟修知道,你知道嗎?”
“請司令放心,這事絕不會泄密,我親自去青州。”
“你今晚就出發,不要回去住處了,”莊繼華想起郝鵬舉逃走便心有余悸:“馬上出發,到青州后和吳啟修聯系,布置任務,然后連夜返回。”
“明白。”文強向莊繼華敬了個禮,轉身出去了。
等文強走后,莊繼華坐下來梳理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現在他越發肯定,自己身邊有一個GCD的間諜,可到底是誰呢?他還不清楚。
勝利的歡樂沒有持續多久,便面臨內戰的威脅,山東局勢陡然緊張起來,經過膠濟線向東去的軍列越來越多,重慶延安都把目光緊盯在濟南。
可對濟南老百姓來說,戰爭似乎已經遠去,街面上熙熙攘攘,從郊區進城的農民沿街叫賣他們的產品,馬車載著木料穿過城門,在戰爭留下的廢墟上,不少穿著軍裝的士兵正與市民一道整理,還有不少新房屋正在建造,工地上顯得非常忙碌。
這是座正在重建的城市,從陳G的車便可以看出,他趕了非常遠的路,他接到中央電報后便帶兩兩桶汽油出發,兩臺車連夜趕路,他的中將軍銜幫了他的大忙,沿途哨卡沒人阻攔,在新城渡口也順利渡河,終于讓他在第二天上午趕到濟南。
進入濟南城后,陳G有些迷茫了,八路軍臨時辦事處在那呢?太行山的電報沒說明白,只是讓他到濟南后聯系宣俠父,在街上問了幾個人,他們也不清楚,陳G一急之下,讓司機將車開到戰區司令部,這個地方,絕大多數濟南人都清楚。
吉普車拐過兩道彎,前面就被堵上了,一部吉普車和一部轎車撞在一起,兩個軍官正面紅脖子粗的面對面嚷嚷著,他們的司機和隨從也刀對刀槍對槍干起來。
“你他娘的會不會開車有你這么拐彎的嗎”司機指著被撞癟的一側罵道。
“老子執行的戰區司令部命令,你要誤了老子的事,別怪我送你上軍事法庭。”一個軍官威脅道。
陳G看了一會便明白過來,顯然這倆人分屬不同系統,軍銜一樣都是中校,互相不服氣,誰也拿誰沒辦法。陳G心里著急,正想著上前,從旁邊鉆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穿著很常見的土布旗袍,腳下穿著的是雙黑色布鞋。
那女人顯得很不耐煩,出來后便沖兩個軍官嚷道:“你們煩不煩呀,車還能不能開?能開就開走,找個修理鋪修修不就完了,在這吵什么,你們看看,周圍多少人,不怕丟的臉呀憲兵要是來了,你們倆都得上軍事法庭還不開走”
兩個軍官一下就愣住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好利害,敢這樣罵他們,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個士兵忍不住罵道:“你這臭娘們…..”
話還沒完,那女人揚手便給了他一耳光,清脆的耳光聲,頓時把所有人震住了,那女人柳眉倒豎:“你罵誰?你再罵句試試”
兩個軍官這下震驚了,雖然這是濟南,敢當街打士兵的還真沒幾個,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兩個軍官交換下眼神,被打士兵的長官上前兩步走到女人面前:“你是誰?憑什么管我們的事?”
女人從懷里掏出張證件:“我是渝州晚報記者梅悠蘭,哼,就你們這樣的,我見一個管一個,別擋了道,你看看,后面堵了多少車,你們再不走,后面堵的車更多了。”
軍官目光閃爍,上下打量梅悠蘭,另一個軍官聽說是記者,更加不滿了:“記者又怎樣,管到我們軍隊來了。”
“那好,我找個可以管你們的地方,咱們去戰區司令部,看看能不能管”梅悠蘭的目光冰冷,她在太行山一待便是半年,這半年里,她幾乎走遍了讓太行山的溝溝坎坎,光采訪的人有上千,等她從太行山出來,卻發現世界已經發生巨大變化,中隊的戰旗已經越過黃河,直指平津。
她隨著劉鄧部隊從太行山挺進到冀西南,而后便進入國統區,在邯鄲地區盤桓了半個月,得知劉殷淑的事情后,便急沖沖離開邯鄲到鄭州,再坐火車到徐州,然后乘汽車到濟南,說來也巧,也是今天才到濟南的。
“跟你去?憑什么,”那個軍官冷笑下看著梅悠蘭,垂下的手卻不引人注意的作了個手勢,他身后的兩個衛士和司令,悄悄向前一步。
梅悠蘭沒有注意,陳G在外面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分開圍觀人群走進去,中校正準備動手,見突然冒出個中將,頓時變色。
“怎么?她說得不對?”陳G的語氣晃悠悠的:“你們兩個趕緊把路清出來,老子還趕去司令部,誤了老子的事,老子斃你們。”
這下兩個軍官再不糾纏了,各自上車,發動車,吉普車居然還能動,不過轎車動不了了。
陳G把他的衛士叫來,將撞壞的轎車抬開,眾人七手八腳很快清理出一條路來,梅悠蘭走到陳G面前。
民國投機者 第十節 風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