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音樂

說完這些，趙天擦了擦嘴，朝著擺滿食物的長桌起身走去。留下兩男一女呆在一片狼籍的桌邊各懷心思。

感覺到身后隨時可能矛盾爆發男女，他的嘴角流露出難以察覺的微笑。

說那些話，都是故意為之。能夠被幾句話挑撥離間的小隊，即便技術再高，實力再強，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團結。

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果然不出所料。

話又說回來，葉心彤這女人的那對瞇瞇還真夠顯眼。究竟是34C？還是36D？形狀也不錯。典型的標準半球。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

“趙天，過來一下。”

忽然，近旁的一聲呼喊，打斷了他的靡靡之想。

身穿上將制服的洪晉，指著一名身材瘦高，肩佩少將軍銜的中年男子微笑道：“來，介紹一下。這是蒼天之怒第四艦隊司令官，楊書臣將軍。”

“果然英雄出少年。”

楊書臣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場面式地點頭道：“如此年輕就能得到藍星徽章，也算不錯了。”

“舅舅你這話就不對了。”

這時候，面色森冷的楊威擠了進來。朝洪晉欠了欠身后道：“在戰場上奮勇撕殺那是戰士的天職。雖然勇氣可嘉，卻也不過是魯莽和愚鈍的表現。一場戰爭是否能夠勝利，真正依靠的，還是運籌帷幄智計百出的將軍。”

趙天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令人猜測不透的淡笑。

他如何聽不出對方話里的譏諷和貶低。這小子實在惡毒，罵人連個臟字都沒有。

“是啊！智慧決定人類的進步和文明。”

趙天順著話頭接上了口，不著痕跡地回了一句：“當然，智慧的表現方法也有很多。戰爭，只是最殘酷、最血腥、也是最適合軍人參與的方式。如果單純比拼智力，還不如直接剖開腦袋，看看誰的腦容量比較大就能定下勝負。”

“說到文明，音樂應該算是人類最寶貴的遺產。”

楊威戲謔地看了看他，輕蔑地說道：“真是幸運，今晚被邀請的客人當中，有最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安東尼奧先生。他將會為我們帶來一段美妙無比的樂曲。粗魯愚蠢的單細胞生物，根本無法領略其中的奧妙。”

正說著，大廳中央的平臺附近響起了掌聲。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頭發半禿，身材微胖的老者順著臺階緩緩而上，在一架已經敞開的棕色三角鋼琴前坐了下來。

調整后的燈光，以鋼琴為中心形成一個將之完全籠罩在內的焦點。坐在琴凳上的老者輕抬起手，調整片刻后，舒緩地慢慢放下。就在細長手指與黑白鍵面接觸的瞬間，一段輕松愉悅的樂曲，也從一個個順序按下的琴鍵中歡快地流淌出來。

喧嘩的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側耳傾聽這難得的天籟。

“這，就是音樂？”

趙天完全沉浸在這音符構成的世界里。他從未想象過，一段看似無奇的音樂，竟然擁有如此之大的魔力。令人如癡如醉，遐想連篇。

這絕對不是夸張。他甚至覺得：用鋼琴演奏的古老曲調，對自己精神領域的強化和擴大，似乎有著隱隱的幫助效果。

當老者的手臂高高揚起，琴鍵上最后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的時候。大廳內恍如初醒的聽眾們，頓時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

葉心彤款款走上臺來，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在鋼琴面前。動作幽雅地彈起了另外一支曲子。

豪門大族的后代，均以修習鋼琴為樂。這在上流社會中已經形成風氣。能夠彈得一手好琴，足以擁有令人拜服的資本。

安東尼奧是公認的音樂大師。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對于琴技的提高絕對受益無窮。對于一名家世顯赫且主動邀請自己作客的女孩，安東尼奧自然不會吝于教授。

一曲終了，掌聲再度響起。不過卻沒有先前那般熱烈。

也難怪，葉心彤雖然長得漂亮，卻沒有安東尼奧的高超技藝。曲劣高低，一聽便知。

見狀，她燦然一笑，向大廳里所有人宣布：“謝謝各位今晚的光臨。接下來，如果誰的琴技能夠得到安東尼奧的首肯。那么，我將和他跳第一支舞。”

話一出口，幾乎所有的男性臉上，紛紛顯露出充滿興奮且躍躍欲試的表情。

“這女人端的好算計。”

趙天抱著雙手靠在屋角的柱子上，目光冷漠地望著已經有些混亂的大廳。

盡管沒有和上流社會有過太多的接觸，但是他也知道：在豪門大族眼中，是否擁有一手精湛的琴技，絕對是判斷是一個人修養高低的最佳標準。

今晚參加宴會的軍人，除了除了那些手握重權的將軍，便是校、尉一級的年輕軍官。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胸前都掛有一至數枚形狀各異的徽章。

星耀天使徽章，代表戰機擊墜數量。

紅色天使圓徽，代表新兵訓練營綜合科目評價第一。

青色天使三角徽，代表曾經在師級格斗大賽獲得冠軍。

至于配有火焰、星紋、鋼錘等圖案的徽章，則代表著射擊、駕駛、修理等各種不同類型的科目。按照聯合軍律：只有各科受訓名次第一的官兵，才有資格獲得此類榮譽。

葉心彤的目的非常明確。她正是以美貌為切入點，把整個木星軍區的青年才俊籠絡到她的身邊，心甘情愿地成為本次軍賽中的墊腳石。

至于鋼琴，不過是預謀中的必要環節罷了。男人都很好強。只有分出一定的高下，才能針對不同目標，采取不同的應對手段。對贏了的青睞有加，輸了的也要打氣鼓勵。說不定還可能奉上一記香吻。讓對方在充滿迷幻夢想的世界里為自己貢獻出一切。

雖說不是所有美女都討男人喜歡。可是不得不承認：絕大多數男人對于美色的確沒有什么免疫。尤其是那種就在自己身邊，看得到，聽得見，甚至能夠伸手觸摸卻永遠也無法吃到嘴里的美女。更會成為他們心底超越所有存在的珍貴。尤其是精蟲上腦的時候，更可能會做出拋妻棄子，傾家蕩產全部變賣，只為搏美人一笑的瘋狂舉動。

女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最好。

其實如果你真正和她睡過一次醒來之后，可能會恍然發覺：關燈以后的美女和母豬其實沒啥區別。都是兩只奶一個逼。臉蛋兒不能當飯吃，男人需要的，僅僅只是下面東西高高膨脹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一個充滿溫暖、陰暗、潮濕、綿軟、足夠牢固，可供你來回抽穿多次，并且保證不會中途破裂的狹長罷了。

想到這里，趙天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邪惡的微笑。

他三步并作兩步穿過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迅速登上琴臺。朝著站在那里的安東尼奧鞠了個躬后，便徑直坐在了空無一人的琴凳上。

“你。。。。。。”

神情復雜的葉心彤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曾經看過趙天履歷的她很是驚訝。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平民，居然還會彈鋼琴？

與之相比，臺下的人們表情卻不一而足。冷漠、憤怒、譏諷、失望。。。。。。

洪晉上將抱著雙手站在看臺邊上。無喜無怒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臺上，趙天雙眼微閉。心無旁蟄的他毫不在意周圍低聲議論的悉索。緩緩抬起雙手，在無數目光的聚集中，朝著平行的琴鍵猛然按下。

重音！

重音！

還是重音！

《命運，古老地球上，一位最著名音樂家流傳萬世的作品。

充滿震撼力的音樂，隨著琴鍵間的起伏拼命迸發出來。如同驚濤駭浪拍擊礁石發出的怒吼，仿佛天落隕石撞擊地面發出的轟鳴。但是，卻并非簡單的粗暴莽撞。其間更有浪花跳躍于水面上的嬉戲，也有散碎的石子掉落在草從與昆蟲為伴的輕昵。它們就好像點綴在豪華菜肴上的調味品。簡單不留痕跡，卻永遠不可或缺。

葉心彤其實沒有料錯，趙天其實不會彈琴。

根本不會。

一個必須為了口中之食亡命撕殺的平民，哪里會有時間學什么鋼琴？

這就好比你拿著一捆新鮮的大白菜，走進動物園的老虎籠子，和無肉不飽的萬獸之王商量：“兄弟，今天是愚人節，咱們吃素慶祝好不好？”

趙天不會。可是金屬頭骨會。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臺被灌輸了無數程序的電腦。雖然從未學過鋼琴，但是卻懂得所有的指法和技巧。

會這些，足夠了。

音樂，飛入耳中，竄入大腦。他覺得自己的思維正在幻想的空間里自由翱翔著。在這種來自外界的悅耳聲中，意識能量正在迅速成長、在擴大、在增幅。很快，形成一個肉眼無法察覺的巨大圈場，把所有的人，整個大廳，甚至整幢建筑徹底包裹其中。

葉心彤楞住了。

洪晉楞住了。

安東尼奧楞住了。

所有的人，都仿佛化石般硬生生的釘在了原地。

他們都聽過《命運。可是，卻從未聽過彈奏成這個樣子的《命運。

或者應該說，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命運這首曲子，竟然還能以這樣的方式進行表現。

實在太震撼了。

這哪里是什么樂曲，簡直就是戰場上催人撕殺的號角。聽得人熱血澎湃，激動萬分。

這才是軍人的曲調。

“孩子，你跟誰學的琴？”

安東尼奧最先反應過來。握住趙天雙手的他，眼中滿是贊賞和鼓勵。

“沒人教我。”

趙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當眾撒謊：“我只是根據網絡上的音樂教程自學了一段時間。其中也添加了一部分自己的感受。”

“原來如此。”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他一直很奇怪：這個彈奏氣勢驚人的年輕人，指法上卻顯得非常生疏。顯然沒有經過正規訓練。這樣的解釋，完全合乎情理。

“你應該多加練習。感悟對于音樂非常重要。但是練習也不可或缺。你是一個天才。如果愿意，我可以教你。”老人的眼中，滿是真誠。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安東尼奧十年前便已經不再收徒。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現在，他居然公開宣稱要教這個年輕人？

“謝謝！能得到您的教導，是我最大的榮幸。”

趙天的反應極快。不過，葉心彤的反應更快。話音剛落，她便快步走上前來，帶著無法令人拒絕的微笑伸出白嫩的右手：“現在，你將是我的第一支舞伴。”

這是最好的拉攏機會。也是把趙天逼入絕地的最佳時機。只要他接過自己的手，將成為在這里所有男士的仇恨公敵。

女人的美貌是征服男人最大的武器。這話一點也不錯。甚至應該加上一句：“女人的美貌，是男人自相殘殺的最大動力。”

“對不起，我有自己的舞伴。”

很意外，趙天絲毫沒有上當的表示。他非常適時地退后一步。轉身朝著安東尼奧再鞠一躬，緩步走下了平臺。

見狀，臺下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男人們，頓時消減了不少。

面色驟變的葉心彤哪里肯放。緊跟其后譏諷道：“你的舞伴在哪兒？能介紹給我認識嗎？”

她必須挑起這些男人的爭斗。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在那兒————”

趙天早已想好：從門口那些接待女孩中隨便挑選一個，就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漫不經心地朝著大廳出口的方向隨便一指。卻見一名身穿藍色禮服的女孩款款走了過來。

“親愛的，你剛才的表演真的好棒。”

說著，面帶微笑的女孩伸出宛如玉臂般的胳膊，輕輕摟住他的肩膀，在其臉上留下清楚的一吻。

趙天徹底僵住了。

他現在的內心世界只能用四個字來表達————哭笑不得。

倒不是說這女孩相貌有什么問題。她很美。漂亮得令人感到驚訝。

一款做工精良的緞面藍裙拖地長曳，柔美的腰身輕盈可握，胸圍以上袒露的部分如同牛奶般滑膩。尤其是那張粉妝玉琢的臉蛋，在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更是顯出令人心神旌蕩的遐想。

趙天很想仰天長嘆。

做夢都沒有想到，隨便一指，竟然真的指出一個所謂的“女朋友”。

這種感覺，好比你在需要的時候，花五百塊錢找了一個不錯的女人去酒店過夜。剛剛脫下褲子，那女人忽然從丁字褲里掏出一本證件外加手槍指著你的小弟弟。冷笑道：“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非法嫖/娼。識相的，馬上穿好衣服，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

很郁悶。

真的很郁悶。

原因很簡單————這女人他認識。

而且很熟。

她就是此前在乾星上見過的小美女，“索尼克”貿易公司的送貨員，靜御前。叛逃者 第三十一節 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