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AA 357 寧墨起身
憂盼著寧墨能夠重新站起,但他的腳筋被反復挑傷,雖然上次手術很成功,腳筋接駁得很好,但他能否真的重新站起,無憂沒有一點把握。
這時突然見他站起,雖然吃力,但終究是站了起來。
剎那時間,眼淚直涌上眼眶,喜悅中滲著更多的,仍是心疼。
她想用力吸鼻子,將眼里的淚咽下,但不敢發出聲音驚動了他。
只能張了嘴,無聲地吸氣,強壓下內心的涌動,任淚滑下臉龐。
對尋常人而言,最簡單的站起動作,他做得卻是極為艱難,雖有雙手緊握輪椅扶手支撐這身體,腳上的疼仍是直竄進頭頂,額頭陣陣木訥。
身在何處,是否有危險,他不在乎。
但近來不知何故,每次看見無憂和不凡一起,都會莫名地感到擔憂。
這種未知的擔憂,又無法告訴他人。
他沒有立場陪伴在無憂身邊。
雖然無憂幾次提出,讓他到王府暫住,以便有個照應,但聽說她日日在軍中,極少回府,她有什么事,他同樣不能及時得知。
那么在王府和在‘常樂府’有何區別。
這次不凡來接他入駐軍中,倒正合他的心意。
軍師在軍中算是最自由的,而他又并非當真的軍師,只要不妨礙戰事,可以適當地走動。
那樣就可以時常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關注著她,于她的安危也可以了如指掌。
他雖然不常在軍中,但知道軍規由不得一點疏忽。
大戰在即,越加嚴格。
剛入軍中,便有人前來慎重告知,今晚絕不能滅燈,不小心被風吹滅,也得馬上點上。
寧墨是由不凡擔保駐入軍中,這里出了差錯,首先有麻煩的就是不凡。
前幾日已經隱隱覺得腳上能使上些力氣,但怕操之過急,反弄巧成拙,不敢輕易嘗試站立。
但現在不想給不凡添加麻煩,只得勉力一試。
手扶著墻,等身體完全站直,額頭上冷汗密布,吃力地抬起一腳,邁入門檻,已經痛得分不清是何種滋味,但重新站立的欣喜,卻是無以比擬。
等雙腳都挪入門檻,腳上已經沒了一點力氣,背靠著門框,喘著粗氣。
冷眸望向前方黑暗,只要能再走上三步,就算是摔倒,腕間金絲也能助他點亮燭火。
深吸了口氣,強忍疼痛,放開扶著門框的手,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他最后一步邁出,雙腳又無法支撐他的身體,仰面跌向地面。
腕間金絲飛出,準確無誤地擊向桌上燭頭。
眼前一亮的剎那間,他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向他跑來,腰間一緊,他的胸脯壓在她削薄的肩膀上,倒下的身體被牢牢支撐住,鼻息間是熟悉的冷梅寒香。
呼吸一窒,整個人僵住。
“寧墨。”無憂緊緊抱著他削窄的腰身,她單薄身子支撐他無法受力而更加顯得沉重的身體,“你……能走了……”
她不敢動,但他跌摔下去,再次扭傷剛剛有所恢復的腳踝。
寧墨僵著身子,雖然目不斜視,眼角余光卻是她如瀑的青絲。
前塵往事是心有千千結,百折不能解,只求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能悄悄地看著她,此生就已經足夠。
之前在‘常樂府’見她與不凡情投意合,眼里,嘴邊噙著的全是笑,是心滿意足地笑。
這些全是她在他這里得不到的。
那一刻,他心下一片死寂,一顆心真如死灰一般,默默無語,再不敢有絲毫他想。
如今被她這般抱住,死灰般地心,卻也難以平復。
“放我下來。”他的聲音仍冷,卻也禁不住微顫。
無憂學醫地,知他腳上剛剛能受力,但這樣貿然將他放下,如果受力不均,卻會重新傷了腳筋,一旦再傷,恢復上就難上加難。
正猶豫不定,平兒從門外進來,看著屋中抱在一起的二人,吃了一驚,匆匆趕過來,“公子”
無憂松了口氣,“快去拿輪椅。”
平兒這才回過神,寧墨身后竟然什么也沒有,輪椅仍在陽臺上,怔一下,迷惑地瞅了無憂兩眼,實在沒辦法相信,身子單薄的她,能把公子抱到這屋里。
更想不出她這么做的居心是什么。
迷惑歸迷惑,腳下卻是不停,飛快地去把輪椅推來,助無憂扶著寧墨坐回輪椅。
見寧墨額邊耳發已被汗濕,身上袍服也有些被汗水粘在身上,以為又是無憂對他做了什么,勃然大怒,心疼主人,也不再理會無憂的身份,瞪向無憂,“你對我們公子做了什么……”
“平兒”寧墨將他喝止,“是我點燈跌倒,郡主扶住我。”
“寧墨……”無憂眸子閃爍,雖然寧墨說的是事實,但她從來沒想過,他這么冰冷的一個人,會為她說話。
“點燈?”平兒不敢相信地看了眼燭臺,再看向陽臺,又看向寧墨的腳,最后看向無憂。
無憂沖他做了個鬼臉。
平兒剛才沒弄明白,就急上了火。
對方是主人,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奴才,她竟沒半點怪罪之意,反露出這副模樣,微微一怔。
突然覺得,如果剛才換個人,他絕不敢象剛才那樣責問。
因為就算自己這條小命不值錢,也得為公子著想。
自己在她面前變得這么不知分寸,卻是因為知道她不會對公子如何。
得出這個結論,暗暗一驚,再看向無憂,臉皮竟有些發燙。
不知自己什么時候,竟會相信面前的這個女人。
寧墨不再做任何解釋,望向無憂,“你每天都這么夜回府?”
無憂搖頭,“我叫人給我備了間房,平時夜了就住在軍中,沒有回去。”
寧墨將輪椅滑開,坐到窗邊,靜望窗外燈火,不再說話。
無憂見他身上衣裳被汗濕了不少,夜風又冷,吩咐人送些了熱水來,“夜了,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寧墨只輕點了點頭。
無憂站了一會兒,不見他再有什么話說,才開門出去,下了臺階,回頭見寧墨正將臉別開。
她慢呼出一口氣,收回視線。
寧墨視線重新轉回,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慢慢垂下眼瞼,鼻息間隱隱還有她幽幽的發香,面頰上還有被她的長發拂過的絲癢,腰間還有被她抱過的溫熱。
一切……恍然如夢……
平兒走過來,推他到備好的熱水前,“公子……剛才,真的是你燈點?”
“嗯。”寧墨看向自己雙腳,她曾說過,一定要治好他的腳。
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仍選擇學醫,但她卻實現了她的承諾。
如果不是她,自己這一世只怕是再也站不起來。
無憂回頭望了眼寧墨所住的方向,微仰了頭,大口吸氣。
他總算可以重新站起,久壓在心里的郁積頓時散去不少,如果不是在軍中,真想大聲喊叫,來宣泄心里的那份狂喜。
有巡邏兵走過,向她望來,無憂忙將那些七零八落的喜悅收起,裝作沒事一般,朝不凡的營帳走。
關于白天的事,太多迷惑需在他來解答。
“二皇子。”
峻熙應付地“嗯。”了一聲。
無憂本能地閃過一邊,隱去身形,探頭望去,見峻熙等巡邏兵走開,朝峻衍的住處而去。
心念一動,避開巡邏兵,悄悄地尾隨在他身后。
看著他撩簾進了峻衍寢室,聽見里面峻衍道:“這是我二弟。”
“二皇子。”
一個象是被什么東西包覆住得沉悶聲音傳來,是無憂再熟悉不過的。
“里面談。”門簾在峻熙身后落下。
無憂打了個激靈,無聲地潛到房屋后方,打發掉巡邏過來的士兵,見左右無人,翻身上梁,貼向窗口上方。
她身法極輕,這時又是將身形放到最輕,除了銀狐,就算是峻熙狡猾如狐貍,也發現不了她。
手指沾了口水,捅破窗紙,湊眼看去,入眼便是在燭光下跳躍的青獠鬼面。
他們說話聲音極低,饒是無憂耳力過人,將耳朵貼在窗紙上,也只能勉強聽個大概內容。
所說內容也只是請鬼面出山,與白天所聽沒什么區別。
鬼面果然如峻衍所說,不愿涉入這次戰略。
自進了屋,就一直沉默的峻熙開口道:“除了這三座金礦,再加麻婆山的烏金礦。”
峻熙驚呼出聲,“麻婆山的是烏金?”
“表面上確實是黃金,可是采到山里,卻是烏金。先生廣收礦山,想必不會不知道,只是不知先生敢不敢收。”
無憂吃了一驚,烏金十分難得,打造出來的兵器更是堅硬鋒利。
由于烏金礦稀有,各國國君都不肯將礦山開采交到他人手中。
不被各國君占據的烏金礦少之又少,麻婆山產有烏金礦,峻熙居然敢瞞了下來,膽子真是不小。
緊盯著鬼面,果然鬼面把玩著茶杯的手停下,抬眼起來,淡道:“我就幫你們跑這一趟。”
峻熙把地楔取出,擱到鬼面面前桌面上。
峻衍望著那張地楔,臉色發白,如果父皇知道他們以烏金交易,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但與鬼面牽線,是他同意的,傳出去,第一個要追究的便是他。
他心里雖怕,卻哪敢出聲。
鬼面伸手去拿地楔,峻熙將地楔按住,冷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無憂沒來由地眼皮一跳,向峻熙看去。
2011年結束了,祝大家元旦快樂,新年新氣象,成了家的夫妻和睦,沒成家的桃花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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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希望去到書評象回家的感覺,而不是進了小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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