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AA 202 厚臉皮
靖王府……密室……
無憂一個沉重的包裹丟在地上,抖開來,卻是一套絨裝鎧甲。
她重呼出口氣,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鹿皮套,手套有半支小手臂長處,頂端位置可以緊死,上面鑲著一把棱形飛鏢,飛鏢手柄處有一個小環,上面束著烏金絲,金絲收縮著隱在鐵腕之中。
只要扳動腕間的機關,飛鏢便會帶著金絲射出,不管刀,還是金絲,都是殺人的利器,可以眨眼間的取人性命。
而且只消戴上鹿皮手套,就可以防著金絲傷手,飛鏢又可以做為鏈鏢用。
她過去殺人,主要借著兩樣工具,一是弓,二便是這個鏈鏢。
由于身份特殊,鏈鏢極少離身,只是平時拉高綁在上臂,讓人難以發覺,以至于被冥王弄回來時,也將這東西一同帶了回來。
只不過回來后,怕人發現,取了下來,今晚難得的派上了用場。
無憂換去夜行服,皺著眉頭,靠在花格架上,將絹花看了一陣,神色黯然。
雖然仗著身手敏捷用計得了絹花,但往后稍有不慎就會在長寧面前暴露身份。
借用興寧身份的偽裝也快到頭了。
不凡昨夜留在‘花滿樓’一直到現在都沒見露面,還真是只看春色不知光陰。
重呼出口氣,將絹花拋上花格架,抬頭看見頭頂環形的切痕,銀狐前來偷玉,開的這個‘門戶’,給她暗中進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在小船上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是個難得的舒服懶覺。
和開心返回婉城,在小面攤上隨便對付了午飯,他送了她回府,就去了作坊,幫她做另一些手術要用到的工具。
無憂想到開心,唇邊勾起一絲淺笑,那混蛋其實也不那么壞。
視線回落,看向順手偷回來的絨裝鎧甲,神色凝重起來。
雖然她深知,自己并無戰場上實際的訓練,與真刀真槍上陣天地之別,但說好的只是約制,重在智取,并非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行。
只要能約束鬼面,或許真的就能知道子言的消息。
得了他的消息,也就是自己離開之時。
這世間的事,再與她無關。
剛想到‘無關’二字,心頭卻是一痛,伸手入懷,摸了針筒出來。
只要開心把幾樣工具做出來,再配出些藥物,寧墨的腳便可以一試。
她潛意中想做的事,除了尋找子言,就是治好寧墨的腳。
推門出去,聽見有人走近,從窗格望出,竟是不凡披著雪,步入長廊,在臺階下站定,望了眼熄了燈的窗欞,摘下頭上的風雪帽,拍去身上的雪,向縮在廊下烤火的小丫頭,小聲問道:“郡主已睡下?”
小丫頭抬頭見他,嚇得忙站了起來,抱著的貓兒,也不知道放下,“回公子,郡主有些不舒服,天黑就睡下了。”
“哪里不舒服?”不凡神色微變,露出關切之色。
“郡主沒說。”小丫頭搖了搖頭。
“可有請大夫?”
“郡主不讓請,說睡一覺就沒事。”
“這可不行。”
小丫頭看著他上了臺階,也不敢攔。
無憂吃了一驚,忙抽身往床上蹦,黑燈瞎火的,腳踢了腳榻發出‘咚’的一聲,也顧不得腳疼,和衣滾到床上,拉了被子蓋住裝睡。
不凡抬了手要敲門,手還沒觸到板,又猶豫著慢慢垂了下去。
這時聽見里面聲音,不再多想,輕輕推開門。
站在門口,隔著珠簾,隱隱看見里面大床床幔沒落,室內無風,幔角卻輕輕擺動。
莞爾一笑。
反手關了房門,放輕腳步,走向里間的。
無憂知道自己踢的那一腳,露了馬腳,雙手緊攥著被子,聽見珠簾輕響,緊張得心臟撲通亂跳。
轉念一想,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做什么要心虛怕他?
不凡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摸她額頭。
她翻了個身避開他的手,面朝里而睡。
“哪里不舒服?”他手摸了個空,扶了她的肩膀,聲音柔如春江之水。
無憂繼續裝睡不答。
“我知道你醒著。”他湊上面,借著微弱的光線,去看她的臉色。
無憂知道躲不過,將他的手推開,“有勞公子費心了,我沒事。夜了,公子回書房休息吧。”
由于不凡常年在婉城軍中,也就常在王府中宿夜,而他軍務又多,所以在這院子里有自己的書房。
“怎么了?”他聽她聲音并無不適之態,略安心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讓你不高興了?”
語氣帶著寵溺,落在無憂耳中,越加的刺耳。
與她親親密密的下完棋,就可以去包人家姑娘的第一夜,一日一夜浸在溫柔鄉中,這時回來,卻又裝出個情圣的模樣來哄她,實在叫她倒足了胃口。
“公子真是抬舉我了,我怎么敢以公子所為不高興。”聲音冰冷,“我困了,請回吧。”
“看來,我真做了錯事。”他不慍不火,聲音依然溫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說說看。”
無憂往里一滾,避了開去,“公子請放尊重些。”
他微微一愕,自她第一次出現在常樂府的荷塘邊,他們之間的便沒講過避忌,她這時突然與他講起了禮節。
看著她一臉的認真,這才感覺到事態嚴重,“無憂,到底怎么了?”
窗外的雪光映入,他依然白衣似雪,清雋朗逸,如黛的眉低垂著。
清幽雅秀的面龐映亮,鎖著她的眸子,深不可測,猶如一潭涌動的汪洋。
無憂暗嘆了口氣,她對他這雙眼,仍是不能抗拒。
重新別開臉,“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些累,想睡覺。”
她閉著眼,輕咬著唇等他離開。
不料卻聽見身后一陣唏嗦聲,回頭恰好見將脫下的白袍搭上屏風。
微微一怔,“你要在這里睡?”
“書房太久未用,半夜三更的,也不好驚動下人,容我在此宿上一夜。”
“不行。”無憂想也不想就拒絕,哪有先脫衣服,再請求?
他也不惱,在她虎視眈眈下,側身半躺下來,看著她臉上神情慢慢僵化,再漸漸轉怒,微微一笑,“就一夜。”
無憂爬坐起身,縮到大床最里面,虎虎的瞪著他,“一夜也不行。”
他手撐著額頭,柔柔的看著她,“不如讓我猜猜,你惱我什么?”
“我沒惱你,只想你出去。”他此時神情越是溫文,無憂越是惱火,真想一腳將他踹下床去。
“既然沒惱,睡吧,我也累了。”他說完當真平躺下去,閉上了眼。
無憂目瞪口呆,溫柔鄉里一日一夜,能不累?只怕走路,腿都在打顫。
累完了,跑她這兒來歇著,算哪門子的事?
越想越氣,再壓不下一直隱忍著的怒氣,拽了身邊枕頭,向他砸去,“自己整理書房去。”
他握著枕頭,一拽,力道不大,卻是極巧,正好落在無憂受不得力的方向,頓時失了平衡,重重的撲倒在他胸前。
不凡不等她撐身而起,手臂環過她的腰身,將她抱住,緩緩睜開眼,微笑道:“惱我包下晴煙?”
這本是無憂心里的痛,被他這么直捷了當的說出來,就象是她在吃醋,她丟不起這臉,冷哼道:“公子看高自己了,你包下誰,與我有何關系?倒是你既然二萬金一夜都舍得,怎么不再多留一夜?”
不凡凝看著她,面上浮現出了然的笑意,“口是心非。”
無憂象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貓,惱羞成怒,抓了狂,“誰口是心非了,放開我。”
不凡突然抬起手撫上她因憤怒而微微發熱的面頰,“如果你承認惱了,我就告訴你,為何包下晴煙。”
“抱得美人歸,還能為什么?不過是你們男人的風流爛事。一夜便要二萬金,不知納她做妾,得多少金?不過公子出手便是二萬金,想必也不差那些贖身錢。”
無憂很想聽他如何解釋,卻落不下這個面子,承認自己惱了,承認惱了,就承認了吃醋。
不凡笑了,“我明天要入軍了,今晚你聽不到原由,就得等我下次回來。”
無憂鼻孔望天,“軍營就設在常樂鎮,要回來還不是一個點頭的事。”
“南軍已經向我們下了戰書,軍中機密眾多,這一入軍營,便不能隨便出營,想見你一面也不容易。所以你如果錯過了今夜,想知道答案,也是有得等了。”
無憂心里‘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這仗說打就打,如此突然,還完全沒有時間去打探關于鬼面的事,哪里還顧得上鬧別扭,“什么時候開戰?”
“在等他們下二道戰書。”這些并非軍中機密,無需瞞她,“是不是,要承認了?”
承認他的妹啊,無憂暗罵,“峻衍可要參戰?”
“這次南朝聯手魏國,從東西兩面包抄,同時開戰。峻衍身為你未來的夫君,所以理應鎮守常樂鎮,而王爺和王妃鎮守婉城。”不凡眼里閃過一抹慮色,“你也看見了,常樂鎮防事還沒修筑完工,南朝也就是想乘機打我們一個手忙腳亂。雖然各國間有條例不可傷害天女,但以防萬一……無憂,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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