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第十二章 純真
站在那乳白的門廳前,羅格不由得感慨萬千。
老里弗斯早已經得到消息,迎了出來。五年了,老里弗斯頭發已經全白了,單片金絲水晶眼鏡后面,眼睛也開始渾濁。雖然不得不拄著手杖,老里弗斯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禮服仍然打理得沒有一絲皺紋。老里弗斯身邊站著一個全身嶄新禮服的高瘦老人,面貌與老里弗斯有些相象,盡管多年未見,羅格仍然一眼認出了這人就是布朗叔叔。
羅格激動的上前兩步,卻被老里弗斯的冰冷表情給冰封在原地。布朗熱情的走上來,拉著羅格到了屋里。
在里弗斯家的小客廳里,羅格卸下了全身甲,與老布朗一邊品著咖啡,一邊聊著天。老里弗斯每天晚飯前雷打不動要睡上一覺,此刻早回房睡覺去了。羅格心思不寧,老里弗斯的冷淡讓他無所適從。母親也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
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停在了大門口,一聲大喝傳來:“是誰把我弟弟和老子手下傷了!給你布蘭克大爺滾出來!”羅格微笑不動,手卻抖了一抖,灑出了一些咖啡來,然后捕捉到了布朗眼中的一絲喜色。
小客廳的大門被粗野的踢開,一個高大白凈、騎士裝束的人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大漢。看來這騎士裝束的人就是布蘭克了。
羅格身后侍立著的兩個‘龍與美人’騎士則對二人視如不見,不過如果布蘭克真的沖上來的話,恐怕立刻喉嚨上會多上一支弩箭。羅格瞬間評估了一下布蘭克,估計是個五級騎士,雖然自己手下的‘龍與美人’騎士們大多不到五級,但對戰中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布朗罵道:“布蘭克!怎么這么無禮!這是你羅格表弟,都是自家人!”
這‘自家人’三字,堵在羅格胸中,久久化散不去。
離晚飯還有一些時間,羅格找個借口,結束了讓人不快的會談,騎馬去老鎮長家了。
時近黃昏,一身便裝的羅格坐在火爐旁,以一把銹斧一下下的劈著柴,一邊和莉莉絲和老鎮長隨意聊著。自布朗來到里弗斯家族領地后,原有的仆從們死的死,散的散。那個讓羅格成為男人的侍女則在布朗父子來了一個月后,在一個月夜吊死在鎮外的樹林里。羅格和老鎮長聊著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時而哈哈大笑一陣。幾乎不為人知的,滴答一聲輕響,一個小小水花在地板上濺開。
不經意間注意到這朵水花的莉莉絲,胸口突然被一團無形的東西牢牢塞住,過了片刻,突然大哭起來。想起當年羅格還在領地里無法無天,四處害人的日子,相比今朝,竟有如天堂。
羅格轉過頭來,臉上還是令人融化的笑,道:“哭什么,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又掏出一塊雪白的絲綢手帕,輕輕擦去莉莉斯臉上的淚,但開了閘的河流,一塊小小手帕,又如何堵得住?
羅伯斯基悄悄的閃身進來,遞上了兩張紙,又低頭閃了出去,表示什么都沒看見。
兩張紙上記錄羅格所要的一切信息,小鎮人口,估計財富規模,稅基大小,稅收可能范圍,等等。看罷,羅格隨手將兩張紙扔進了火爐。
里弗斯家晚宴上,布朗父子對羅格態度突然客氣了很多,想必是見到了那個骨折的倒霉‘騎士’。喬治見羅格則畏畏縮縮,只有布蘭克還帶著點傲慢。
看著滿桌豐盛菜肴,雖然也有自己貢獻,羅格依然感到渾身不自在。于是提起了這稅收之事,老里弗斯卻突然暴怒起來,說這些領民狡猾,足足騙了自己二十年,藏匿財產,害得自己多年來丟盡了男爵的面子。羅格盡量解說鎮民早已無隔夜之糧,如此下去就要餓死人了,老里弗斯卻只是不信,認為羅格年紀輕輕又懂得什么?
見老里弗斯無可理喻,羅格又提出養這三十多個護衛有何必要?布蘭克插話說附近盜匪猖狂,須得以防萬一。
這次羅格不再客氣,方圓百里之內,除了大城鎮就是同盟軍營,什么盜匪會不長腦子挑這里下手?
布蘭克支唔片刻,又說須得防備外國盜匪到此劫掠。羅格氣得險些暈了過去,此地距離最近的國境也有三百余里,什么異國盜匪能沖到這里來?
眼見羅格駁得布蘭克體無完膚,布朗插了進來,打著哈哈說:“我也是里弗斯家族的人,難道會不為自己親哥哥著想不成?”
‘啪’,老里弗斯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有什么盜匪?這些不識抬舉的鎮民就是盜匪!要不是有這些護衛在,這房子說不定都被拆了!”
羅格的聲音也提高了:“沒有這些白癡,鎮民又干什么來拆我們家的房子!我們家一個護衛也沒有的時候,這房子難道就被拆過了?”
老里弗斯氣得臉色鐵青,咆哮道:“這個家是我說得算!這領地、領民是我里弗斯的,我的話就是法律!你想在這里發話,先等我死了再說!”
布朗急忙攔住了老里弗斯,道:“親生父子,何必弄成這樣呢?羅格啊,不是叔叔說你,好容易回家一次,就不要氣你父親了。”
聽了布朗的話,老里弗斯卻更是怒意上涌,指著羅格道:“我知道你想氣死我!你好來接收這些產業!你給我滾!滾出去!”
羅格不曾想到事情竟會這樣,只覺自頭頂慢慢的涼到了腳底。他轉頭看向了母親,發現她正有意無意的看著別處,一臉的冷漠。
羅格手扶桌子,慢慢站起,將飯廳眾人神態一一看在眼里,轉身慢慢走出門去。這幾步路無比漫長,直到他走出門去,老里弗斯和自己母親也不曾喚自己一聲。
飯廳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一個在廳內侍立的護衛‘騎士’嗤的一聲訕笑出聲。笑聲未落,突然兩眼翻白,鼻中標出兩道細細血線,倒地不動了。
在這一刻,時間好像在飯廳里停止了。
這一夜,羅格借宿在老鎮長家里,一夜無眠。
‘龍與美人’騎士們也被召了回來,讓他們改找民家借宿,羅格只不許他們接近里弗斯宅邸五百米,其它一切,“你們看著辦!”
這一夜,鎮里發生了數起斗毆事件,幾個‘龍與美人’騎士身上帶傷,卻有二十個‘護衛’們得臥床一個月。
清晨,布蘭克罵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小鎮。他全身披掛,帶著幾個手下沖著小鎮而來,被羅伯斯基一記弩箭射在馬頭上,當場射死了他那匹白馬。布蘭克狼狽萬分,又是冷汗直流,羅伯斯基那箭意思很明白,射得馬頭,自然也射得你的人頭。
自此護衛們見到‘龍與美人’騎士立刻閃人,騎士們也不為已甚,對著背影比劃幾記中指,也就算了。
每天必有一段時間,羅格要羅伯斯基密議一些東西。雖然不避著莉莉絲,不過少女很伶俐,這個時候都去陪爺爺聊天。其余時間,羅格除了陪爺孫倆聊天,就是在小鎮上挨家挨戶轉轉,坐坐,聊會以前的事。晚上,羅格則和衣在老鎮長家一樓的客廳里過上一晚。
小鎮上的人們難得的過了幾天清靜的日子。
這天夜里,莉莉絲輾轉難眠,少女心中輕輕悸動,起身披衣下樓,看到客廳中那張躺椅上已經空空無人了。少女莫明的擔起心來,匆匆忙忙的套上了外衣,出門的一瞬間,她打了個寒戰,但還是毅然踏出門去。
莉莉絲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羅格,為什么要去找羅格,她只是覺得有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在指點著自己的方向。少女在冬夜的小鎮里穿行著,四周的陰影里仿佛有無數的怪物在蠢蠢欲動,身后又好象有什么東西一直在跟著自己,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的后背。
莉莉絲越來越害怕,終于忍不住奔跑起來,呼出的氣息形成了一團團的白霧,在身后慢慢散去了。
她感到就在不遠的前方,有一處溫暖安全的所在,她越跑越快,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擺絆倒,摔在地上。莉莉絲爬了起來,手肘處的衣袖已經擦破了。她顧不得還在流血的手肘,繼續向前跑去。
轉過一個屋角,少女淚水突然流了下來。不遠處是一株羅格小時候最喜歡的古樹,此時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徘徊。那個胖胖的身影即不高大,也不英挺,卻是此刻世界上惟一的安全,惟一的溫暖。
莉莉絲飛奔起來,如撲火的飛蛾,這一刻,羅格就是她惟一的盡頭。
羅格回過頭來,有些驚訝的看著飛奔過來的少女。他的身后,一小團黑霧正被風吹得漸漸散去。
寒夜里的飛蛾終于投進了溫暖的火焰,就是在那剎那后死去,小小的飛蛾也曾體驗了幸福。
羅格靜靜的抱著懷中的少女,看著她努力地鉆出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后大哭起來,鼻涕眼淚都往羅格胸前蹭去。
羅格‘呵呵’一笑,輕輕的撫弄著莉莉斯的頭發,少女抬起頭,晶瑩剔透的小臉上還掛著幾顆淚珠。清冷的月光下,少女膩如凝脂的肌膚似乎罩在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之中。忽然,一陣柔情涌上羅格的心頭,他不由得嘆了口氣,低頭對著少女的雙唇吻了下去。莉莉斯全身立刻僵硬了,然后又如水般化去,沉入了令人忘記一切的暈眩之中。
少女的吻生澀而清馨,她渾然不知如何應對,只是本能地拼命吸吮著讓她沉醉的源泉。這清澀而瘋狂的吻也點燃了羅格,讓他更加用力地擠壓著少女的肉體。莉莉斯喘息著,扭動著,胸前兩團碩大的溫軟擠壓摩擦著羅格的胸肌,中間重重的衣物似乎越來越薄了。熊熊的火焰在古樹下瘋狂的燃燒了起來。
羅格輕輕拉開了少女背后的裙帶,艱難的抽出了一只手,在她的衣服下跨越了重重阻礙,順著柔膩的肌膚一路向上,終于攀上了頂峰,勉強握住了少女胸前的一團溫潤。羅格的手掌劃過乳尖的時候,少女突然啊的叫了一聲,眼睛由狂亂轉為清明,旋即臉上騰起了兩團玫瑰色的火焰。莉莉斯雙手死死的抓著羅格背后的衣服,頭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肩窩,身體緊貼著羅格,用自己的胸壓住了羅格的手,不讓他亂動。
微笑在羅格的臉上漾開,他五指微微一緊,又揉了一揉。一聲微不可聞的驚呼傳了出來,除了抱得更緊一些,少女沒有更多的抵抗。羅格邪邪一笑,用另一只手強行挑起少女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握住少女要害的那只手突然大力的動作了起來。“啊!”莉莉斯拼命扭動起來,想把頭鉆到羅格的懷里去,卻哪里能夠?
羅格體會著少女在自己掌中無助的掙扎,注視著她臉上嫣紅的玫瑰色,看著她的眼神由清亮復轉為迷離,微微一笑,停止了動作,將莉莉絲輕輕抱在懷里。
二人靜靜相擁過了許久,羅格打橫將莉莉絲抱起,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羅伯斯基和幾個‘龍與美人’騎士突然消失不見了,但護衛‘騎士’們大半都在床上躺著,也不敢趁機報復。
羅格與莉莉絲親密了許多,在無人時,兩人會突然抱在一起瘋狂的吻上一陣。夜里,羅格會突然出現在莉莉絲的臥室里,然后灰狼會靜悄悄的來到床尾,閃電般地鉆進去,小小白羊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牢牢地按在爪下。于是灰狼流著口水開始享受自己的戰利品,白羊還在掙扎,不過只是讓狼的興致更高了些而已。
二天后,羅伯斯基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老人,正是里弗斯家族原先的老管家。羅格與老人單獨密談了整整一個下午,才面色蒼白的從房中走出來,吩咐二個騎士將老人好好安頓一晚,再送回去。羅伯斯基又呈上兩張紙,原來是布朗一家人的簡要背景。羅格拿了,一個人騎馬向鎮外而去。
夜已經深了,里弗斯夫人看著老里弗斯的鼾聲均勻的響起,悄悄的起身披衣。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幾天來,為了徘徊不去的羅格,里弗斯家雞犬不寧,自己也掛上了兩個重重的眼袋。里弗斯夫人用力張大眼睛,以求將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一陣陰冷的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寒戰。里弗斯夫人不情愿的披緊了衣服,去看看哪扇窗戶忘記關了。
“這些粗心的下人,真要好好教訓才是!”
“母親大人,這可不關下人們的事。”羅格無聲無息的坐在了里弗斯夫人身后。
里弗斯夫人倒吸口涼氣,驚慌的看了一眼床上。
“不用擔心,他會一直睡著,不會被我們驚醒的。你的兒子好歹也算是個魔法師,不是嗎?”羅格微笑著說。
“你這么晚來是有什么事嗎?羅格,我們家里已經夠亂的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你父親脾氣和身體都不大好,他并不想看到你!”里弗斯夫人的聲音不可抑制的越來越響。
“母親大人,不要這么激動嘛。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究竟誰是我的父親。”
里弗斯夫人退了兩步,跌坐在梳妝凳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你們趕走的那個老管家,已經被我找到了。他告訴了我一些事,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我知道里弗斯男爵并不是我的父親。我想這應該可以解釋我回來之后發生的事情。可是這些并不足夠,我想知道事實,全部的事實!”
里弗斯夫人艱難的喘了幾口氣,才慢慢的述說起來。
約在二年前,老里弗斯年紀漸大,身體不適,去了地區最大的教會醫院檢查身體。未曾想到,竟順帶被查出了終身不育的癥狀。老里弗斯震驚之余,帶著教會醫官開具的證明信件,憤而回來興師問罪。里弗斯夫人不得已,說出了與老里弗斯當年在王都小住時,曾有過幾個貴族情人,羅格就是她風流的結果。在貴族間情人是家常便飯的事,里弗斯夫人的那幾位情人又都出身自名門望族,不是老里弗斯得罪得起的,又是積年老帳,老里弗斯只能罷了。
后來不知為何,里弗斯的弟弟布朗得知了此事,立刻帶著兩個兒子過來。老里弗斯自此對這個弟弟言聽計從,還準備將爵位和封地交由布蘭克和喬治繼續,畢竟這才是里弗斯家族的血裔。
“那我的父親,究竟是誰?”羅格低沉著聲音問道。
里弗斯夫人面露尷尬,過了一會才小聲的說起往事。原來有羅格的那段日子,里弗斯夫人的生活相當糜爛且瘋狂,還參加過一個秘密的淫亂聚會,所以羅格的父親到底是誰,她也不知曉。
“那么……”羅格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是我的母親,為什么也要如此對我?”
里弗斯夫人這一次倒是答得又急又快:“我已經是快五十的人了,如果被你父親……被里弗斯男爵拋棄的話,你要我如何生活?這些年來,你帶給我的除了麻煩,還是麻煩!我一直擔心他哪天會知道真相,沒想到那該下地獄的醫官居然把這個也給查出來了。但就算這樣,你不回來,一切就平平靜靜的過去了!布蘭克和喬治都有本事,前途也不錯。可你一回來,就把大家弄得雞犬不寧,里弗斯又把一切都怪到了我的頭上!天哪!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魔鬼總是跟在我身后!”
羅格微笑著說:“我真的不敢相信,您是我的親生母親。這里是些錢,您收好了,將來以備萬一。您放心,既然已經清楚了一切,我很快會從里弗斯家族中消失的。再見了,里弗斯男爵夫人。”
羅格優雅地向里弗斯夫人行了一禮,放下一個精美的皮制錢袋,一躍出了窗戶。里弗斯男爵夫人撲到窗前,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良久,她回過身來,拿起那個沉重的錢袋,仔細的收藏起來。
莉莉絲懶洋洋的在床上翻了個身,又有些心煩意亂的抱緊了枕頭,今天是怎么了,早已經過了子夜,可是人狼卻始終沒有出現。少女索性抱著枕頭坐了起來,忽然看到這匹狼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床頭!
少女的心中,羅格是神秘、親切且無比強大的,連一向強橫的布朗老爺和他的兩個兒子們都不敢惹他;每天夜里他來的時候,從來都是無聲無息、突然出現的。這并不奇怪,他不是個魔法師嗎,而魔法師不是無所不能的嗎?
可是今夜的他為什么看上去是如此的憂傷?少女的直覺總是最敏銳的,莉莉絲坐了起來,溫柔地從背后抱住了羅格。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羅格身上有太多她不了解的事情,他和她是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莉莉絲也不想知道,她只想要羅格明白,在他煩心的時候,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她愿意做他的港,哪怕天明船就要開走,也無所謂。
飛蛾在投入火焰的瞬間,哪還顧得上什么天長地久?
“我不是老里弗斯的兒子,我的親生母親也不準備收留他的兒子。”羅格的聲音在夜色里飄蕩著。莉莉絲輕輕用臉龐摩擦著羅格的后頸,她才不管羅格是什么人的兒子呢,如果他不是貴族,也許兩個人的身份差異就會小一些。
“如果里弗斯男爵夫人知道我已經被封為騎士了,你說她還會不會如此對我呢?”羅格輕輕后仰,靠在了莉莉絲的身上,悵悵地說。莉莉絲并不知道里弗斯夫人是如何對待羅格的,但聽得羅格已經被封為了騎士,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驚。
“這次回來,一切都變了,都變了。我是不是不該回來?在母親的眼里,難道貴族封號就真的比血緣、比她的兒子更重要嗎?我是什么,我難道只是一個代號,一個身份?”莉莉絲有些慌了,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只有抱緊了些。
“羅格哥哥,我不管你是一個高貴的騎士還是一個普通人,莉莉絲心里永遠都會只有一個羅格哥哥。以后,不管你是煩了、累了,還是悶了,莉莉絲都會愿意陪著你的。”少女柔柔的說著。
羅格猛然轉了過來,一把緊緊抓住了少女的雙肩,面目扭曲著,低聲說道:“我不是個好人,不再有父母,也不再有家。你和我在一起,也不會有沒有任何結果的。你可曾想過這些嗎?”
莉莉絲淚水刷的就流了下來,但馬上又擦了去。隨后少女又是一臉的溫柔淺笑,輕輕的伏在羅格的懷里。
‘嗤’的一聲,少女胸前一涼,白色睡裙的前襟已經被羅格撕了下來。莉莉絲驚呼一聲,本能的用雙手護住了傲人的雙乳。羅格又抓住睡裙上破開的口子用力一撕,睡裙被他整個地撕成了兩片,然后隨手扔在了地上。少女暈生雙頰,全身赤裸,無助的掩著胸部,蜷曲在床角里。
“難道,難道他要來真的嗎?”少女咬著下唇,不敢抬頭,心下七分驚慌,還有三分嬌羞。她正慌張間,羅格已經把她撲在下面,肌膚的親昵,讓她忍不住戰抖了一下。
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瞬間淹沒了她。莉莉絲側著頭,死死的咬著枕頭,手指則用力撕扯著床單,時不時忍受不住,也會低低的呻吟幾下。
小樓一夜聽春雨。
異界。
山腳下幾只僵尸正在游蕩著,徒勞地尋找著食物,想充填一下那永遠也不可能被滿足的饑渴。突然,如同聽到了無形的命令,它們整齊劃一的望向了平原的方向。地里一只一只的僵尸也從藏身之處鉆了出來,空洞的眼睛也都盯著同一個方向。
平原那邊,只有無邊無際的灰霧。
有如實質的灰霧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兩邊排開,風月斜提著鐮刀從霧中踏出。
一排排的僵尸團團圍了上來,然而身為低級不死生物,它們對較自己遠遠高階的風月本能地充滿了畏懼,又如潮水一樣的退了下去。僅有幾個僵尸領主帶領著二十幾只僵尸戰士攔在前面,然而隨著風月一步步的逼近,有幾個僵尸戰士已經忍不住開始后退了。
僵尸領主們慢慢的迎了上來,其中一個不似其它僵尸領主那樣的深黑色,而是一身淺褐色,一條條的筋肉盤錯著,看起來充斥著一股威嚴的氣息。它迎向了風月,嘴一張一合。風月立定,兩個強大的不死生物無聲的交流了起來。
羅格沉浸在莉莉絲的溫柔之中,他狂暴的蹂躪著身下豐腴的肉體,似是要把多日的沉郁都發泄出來。在他體內,一股洶涌的潮水正一波波的沖擊著堤壩,偶爾一道巨浪的浪尖甚至會漫過長堤。
風月突然無聲的嘶喊了起來,背后雙翼猛地全部張開,四溢的威勢逼得僵尸戰士們也不住退后,幾個弱一些的甚至開始逃跑了。那為首的僵尸領主看起來有些詫異的樣子,然而不容它多想,風月的鐮刀已經破空而至,斜斜斫向它的頭頸。僵尸領主大都行動遲緩,然而這只卻不大一樣,它迅速用雙臂護住了頸部,樸的一聲鈍響,風月的鐮刀在它無比堅恝的雙臂上只留下了一寸來深的痕跡。刀臂相交的一瞬間,一團紫色的電火又爆炸開來,然而電火爆炸之后,僵尸領主竟是全然無恙。
僵尸領主一般都有一定的抗魔屬性,特別是對各類電魔法抗力較強,只是對火系魔法全無抗力。這只罕見的僵尸領主顯然魔抗能力更為出眾,甚至達到了對電魔法傷害免疫的程度,風月的鐮刀上附加的電系攻擊對它毫無效果。
然而再強大的僵尸領主也還是僵尸,是無法和風月比拼速度的。風月的骨翼時張時收,有時在地上疾馳,有時在空中翻飛,身影劃出一道道詭秘的弧線。風月繞著為首的僵尸領主疾轉,甚至有時突然離地飛起,堪堪躍過它的頭頂,然后又有如被一只無形的巨掌拉住了一般,疾落在它身后地上,順手一刀劈下一只躲避不及的僵尸領主的手臂。看風月的運動軌跡,只會覺得說不出的難受。
為首的那僵尸領主全然處于挨打地步,雖然它身上最多只被劈出了兩寸深的痕印,但身周所有的僵尸領主們都一一被風月砍倒。至于僵尸戰士們,早已經逃得精光了,而一般的僵尸更是鉆回了自己的藏身地穴,只會埋在泥土中發抖。
風月在為首的僵尸領主前現出身形,站住不動。周圍所有的僵尸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羅格終于攀上了快樂的頂峰,他如同野獸一樣低低的吼叫著,死死的抱著懷中令人瘋狂的雪白肉體,努力地進入到莉莉絲的最深處,然后隨著一陣一陣的顫抖,他緊繃的身體和神經慢慢的松弛了下來。
風月突然瘋狂地一刀迎頭劈向那僵尸領主,它舉臂架住,這一刀用盡了風月的全力,砍飛了僵尸領主手臂上長長一塊筋肉,然而風月也立足不定,向前踉蹌了幾步。僵尸領主抓住機會,立刻一掌迎面拍向了風月。風月卻似乎看不見這一掌一樣,不閃不避,全力回手抽刀,鐮刀的刀尖重重的鉤進了僵尸領主的后背,插進去半尺多深。然而這傷害對僵尸領主來說并不算什么,它一掌拍在風月的胸骨上,卡卡聲中,風月骨屑紛飛,三根肋骨經不住這等大力,斷了。
風月突然只以左手握住鐮刀刀柄,右手成抓,手骨,不,此刻不能說是手骨了,而是已經覆蓋上了一層黑色、閃著金屬光澤的物質,如同惡魔的右手一般。她歷嘯一聲,右手如插腐木,深深的插入了僵尸領主的胸膛。僵尸領主想要躲閃,卻掛在鐮刀刀尖之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風月的右手沒入了自己的胸口。
風月握住僵尸領主的心臟,還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然后手一緊,砰的一下,將它捏得粉碎。
暴風雨終于過去了,雖然莉莉絲年輕而富有活力,此刻也疲累之極,沉沉欲睡。羅格靜靜的躺在床上,享受著放縱之后的輕松。
剛剛激戰過的場地上,一地的尸塊中,風月獨自肅立。
過了片刻,風月轉身離去,灰霧仿佛也畏懼她的氣勢,自動的向四處散開。待風月步入了灰霧之中,霧氣才重又在她身后合上。
羅格從床上坐起來,慢慢的穿起了衣服。莉莉絲翻了個身,面向里,好像睡著了。羅格輕輕撫摸著她頭發,在手指上纏繞著,許久,仿佛才下定了決心,披衣站在了地板上。莉莉絲的后背微微的聳動著,羅格看著她后背優美的曲線,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少女雖然對他一片癡心,然而在羅格的心里,她只是旅途中的一座驛站而已。
“莉紗,明天一早我就要離開這里了。你……你也不要再留在這里了,里弗斯家族的領地很快會有動亂的。你帶著爺爺……唉。你就帶著爺爺到里爾城吧,我給你留了一些錢,路上小心了。”
莉莉絲沒有回頭,輕輕的說:“我好累,想睡一會。你要走的話,求你輕一些,不要吵醒我。”
羅格又猶豫了一會,莉莉絲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你走吧,快走吧!為什么非要等我哭出來!走啊!”羅格嘆一口氣,出門去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羅格就帶著手下眾騎士踏上了歸途。
他縱馬馳上了路旁的一個小丘,默默的看著晨霧中的小鎮和里弗斯家宅。冬天的早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風夾帶著濕淋淋的霧氣撲面而來,毫不留情的鉆進騎士們的領口里。有的龍與美人騎士已經在低聲詛咒這可惡的陰濕天氣。
羅伯斯基上前一步,問道:“大人,我們就這樣走了不成?要不要小人……”說著,他做了一個揮手向下的動作。
羅格沉吟片刻,惡狠狠地道:“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你帶幾個人留下來,今晚去把布朗的兩個兒子給我閹了!手腳一定要干凈些!里弗斯血脈?嘿嘿。還有,如果莉莉絲搬離小鎮的話,叫兩個人一路上保護一下他們,別讓些小賊什么的得了手。”
布置完畢,羅格就靜靜凝視著還在沉睡中的小鎮,片刻,他掏出一片破碎的白色睡裙破片,上面似乎還留著少女的淡淡體香。他苦笑一下,手指一松,裙片被風吹下了山丘,掛在了一根樹枝之上。
直到太陽初升,晨霧將散,羅格才撥馬疾馳而去,再也沒有回頭。
不久之后,一只潔白的小手從樹枝上取下了裙片,路中一輛破舊的馬車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莉莉絲,怎么突然停下來了?”
“沒事,爺爺!嗚嗚….風好大,眼睛有些痛。等我們到了里爾城,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我們還從來沒到過那么大的城市呢……”
(純真完)
褻瀆 第十二章 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