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無需言語的意志

驟然擴大的眼瞳瞬間掩蓋了，原本占據樹妖姥姥雙眼中，更多位置的那份妖異墨綠，與金色火光格格不入的漆黑，瞬間在它那晶質分明的眼瞳中擴散了開來，隨即始終紋絲不動的千年樹妖終于向后退卻了。

蠕動中快速在雙方間拉快的距離，讓千年樹妖眼瞳中倒影的景象，從那碩大的拳頭逐漸的拉伸出了，夏雪風雷那龐大身軀的扭曲映像，此刻他周身綻放著的意志光輝，雖然依舊強大而濃烈卻儼然已經，露出了從巔峰狀態開始跌落的征兆，那景象的色彩似乎隱約中預示著什么。

充滿著名為恐懼情緒的尖嘯聲響，撕碎的千年樹妖那新生之后，始終充斥內外的沉寂與冷漠，那干枯沙啞的如同噪音的聲線中，充滿著一種類似網絡延遲的感覺，與此同時千年樹妖退卻的身影，也在與夏雪風雷拉開幾步之后重新站定了起來。

已然被不斷收緊卷動的玄陰真水，徹底死死鎖住四肢的夏雪風雷，那被漆黑所覆蓋的龐大身軀，依舊在無聲的對抗中釋放著，充滿著頑強精神意志的光輝。那光輝籠罩著陰影般的千年樹妖，緊接著夏雪風雷唯一還能夠。只有活動的頭顱發出了一陣豪邁而平靜的大笑。

繼續推動著烈陽破禁陣陣的燕赤霞，在夏雪風雷那了然的笑聲中，心有靈犀的讀出了他最終的選擇。燕赤霞的臉上難以自制的，露出了幾分猙獰扭曲的憤恨，緊接著往昔歲月的追思記憶，從他的心底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

燕赤霞情緒上的波動和心境上的混亂，瞬間就反應在了他那十指之間，不斷閃爍著能量波動的印發中。隨之絲絲細微的不協調波動，就在烈陽破禁陣中蕩漾了起來。獨自主持著陣勢運轉的燕赤霞，很快就在那不協的波動中穩住了情緒，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定的繼續下去。

煩亂的爆發性情緒很快猶如，被吸入黑洞般消逝了燕赤霞身上，莫名中彰顯著某種徹悟情緒的平靜，隨著從他心底褪去的強烈不甘與悲憤。如同立場般將這個男人籠罩了起來，夏雪風雷的犧牲不能被白費，對自己這樣說著的燕赤霞，周身間的光暈更顯強烈的閃耀了起來。

生存和死亡！對于所有人而言都是艱難的抉擇！但在某些特定的狀況下！生死的抉擇就微不足道哦了起來。夏雪風雷那被緊緊鎖住的法相身軀，在源源不絕玄陰真水的不斷腐蝕中，下半身已經被暗金的凝結緊緊裹住。上半身的大半也隨之即將步入絕境，敗亡此時此刻已經近在眼前。

對于自己生死渾然半點在意都沒有的夏雪風雷，此刻的笑聲已然漸漸的轉為了沉寂前的低沉，他那雙銅鈴般碩大的雙瞳轉動著，將目光聚攏凝視向了幾步之外。周身間玄陰環繞的樹妖姥姥身上，隨即一個充滿著猙獰味道的笑容。就從他此刻那遍布上暗金凝結，僅僅只能夠大致辨認的五官中，仿佛某種問候被的被清晰勾勒了出來。

“師弟！有緣來生我們再做兄弟！”夏雪風雷在心中默念著。

這個意志堅毅而不善于表達的沉默男人，充滿灑脫的在貌似生命的最后時刻，也未曾留下哪怕只字片語。充滿著不正常色彩的熾熱光輝，從夏雪風雷法身的內部瞬間迸發，那光芒撕裂了體表的暗金凝固。

頃刻間夏雪風雷那五米左右的龐大身軀，就隨著他此刻爆裂的意志被從體內，瞬間釋放的強大毀滅性能量摧毀了泰半。閃耀著生命、靈魂和意志色彩的火焰，仿佛滴入猛油中一般瞬間引燃了整個空間，此刻夏雪風雷用生命所譜寫出的光彩，壓倒一切成為了整個世界的主宰。

那片原本吞噬般緊鎖著夏雪風雷，龐大身軀腰際一下的漆黑色彩，此刻儼然隨著他下半身的引爆，徹底的化為四濺開來的碎裂殘片。在綻放中近乎升級為純粹光輝的火焰，飛散中如同星星點點般滴入了，那同樣四濺飛散開來的玄陰真水中。

這些由陰氣、煞氣、死氣、瘴氣混合妖氣，進而提煉出的極端陰煞屬性的能量，結構中充斥著的冰冷與死亡意志，本應當是粉碎一切生命的致命結構，然而此刻，面對著融入夏雪風雷全部的光焰，那幽暗的漆黑居然如同油脂般，被那星星點點的微弱火焰給引燃了。

漸漸燎然而起的焰海內外，爆炸釋放出強大沖擊波，正猶如無暇的唯美光暈般，呈現三百六十度的無視角發散。那看似大波的金色光輝中，存在的能量可謂內斂至極，看似單薄的光暈利斧般，切瓜砍菜的粉碎著那些，依舊纏繞著夏雪風雷上半身的漆黑荊棘，緊接著他就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朝著大約數丈之外的千年樹妖迎了上去。

持續擴散的火焰在極短的時間里，就已經引燃了近半玄陰真水，火光映照中只剩下上半身的夏雪風雷，臉上渾然沒有半分痛楚的摸樣，他那碩大的眼瞳極為專注的，凝視著眼前那被飛快拉近的身影，同時猙獰的笑容正在他連上課擴散著。

無法理解所謂‘犧牲’的千年樹妖，完全沒有想過落入網中的魚兒，居然被選中魚死網破這樣的一條死路。猝及不防之下重組身軀，元神歸位的樹妖姥姥，第一次落入到了絕對的下風狀之中。

即使自我意志被大部分磨滅。卻也可能忘記小命珍貴的樹妖姥姥，頃刻間就在眼前可謂為。咫尺之地的空間中升起了一道屏蔽。似乎多少有些擔憂自己的安全，升起障壁的樹妖姥姥隨即，蠕動著身軀朝著后方退了下去。

那憑空中玄陰真水中升起的屏障，最終僅僅只有那么區區一指寬，然而隨著逆時針旋轉的渦流，不斷快速的抽調玄陰真水進行加固，很快原本是雖然稠密卻依舊是水質的障壁，就在能量的不斷聚集和結構的壓縮下。瞬間膨脹著轉化為了一道晶質的厚重磚墻。

幾乎可謂拼盡全力的千年樹妖，甚至暫時拋開了對空間中央，不斷蓄勢的烈陽破禁陣的壓制，原本環繞著陣勢的玄陰真水被大量抽調，以至于整個空間中玄陰真水的水平面，就在這么短短的瞬間跌落了近三分之一。

轟！！！轟！！！！

眼前前路被阻全無猶豫的夏雪風雷，瞬間甩出了自己那粗如立柱的雙臂。狂暴的光暈剎那間將巨人的雙臂齊根折斷，炮彈般的正面轟到了玄陰晶壁上，頓時星點般燃燒起來的崩落晶質，就在夏雪風雷的眼前撕裂開了，一個勉強能夠容納他目前部分殘缺的裂口。

下半身和雙臂被引爆的夏雪風雷，剩余的頭顱很快就通過了裂縫。僅僅被重創卻并未被摧毀的，晶壁防御妖術運轉下的自我修復，卻將夏雪風雷腹部以下的軀干，卡在了本就不算足夠充裕的裂口空間中。

已然眼中殘缺的肢體被夏雪風雷，剛毅而果決的再次放棄的近半。爆炸將還未愈合的裂口重新撕開，同時猶如點燃二級火箭般。將他剩余的部分用更快的速度，朝著前方的樹妖姥姥推了過去。

凝視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樹妖姥姥，那螺旋轉動的玄陰真水包裹著，甚至連面目都完全隱去了身影，神情中原本盡是坦然味道的夏雪風雷，那早已將生置之度外的鋼鐵心智中，也不禁升起了一分莫名的遺憾味道。

“師弟！師兄所能夠做的事情！就只能到這里了！”

夏雪風雷那金黃流動的眼瞳中，微微的閃過了那么絲絲的溫情，隨即與火焰截然不同的冰冷寒意，就隨著那徹底倒映進雙瞳中的，那顆包裹著千年樹妖身軀的橄欖狀漆黑晶體，挾著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爆發了出來。

“老妖怪！我等你！”

發出最后怒吼與咆哮的夏雪風雷，將自己最后的所有一切都化為了，遠超前面兩次爆炸的毀滅之光。充斥著死亡意味的火焰風暴，揮霍般釋放著這個驕傲的男人，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色彩，光焰燃盡之后甚至于世界都寂靜了起來。

擴散般的蛛網狀裂痕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遍布在那猶如寶石般，在褪去的微光中折射著晶質色彩的橢圓形護罩，夏雪風雷最終自爆所暴發出的威力，讓原本完整無暇的它可為殘損至極，甚至與原本厚重的內壁也被蒸發般，消弱到了最后的蛋殼般薄薄一層。

失去作用的剩余晶質隨即猶如，被點燃的蠟燭般一點點癱軟融化，重新匯入了下方幾乎干涸的玄陰真水中。緊接著身上遍布著從蛛網裂縫中，泄露進護罩內余勁火焰所留下，細碎燒灼痕跡的千年樹妖，就那么幾乎毫發無損的又一次出現了。

樹妖姥姥天性中對于性命的謹慎，讓它在火焰風暴的中心安然無恙，然而著并非就意味著夏雪風雷，所制造的麻煩對它而言就已經結束了，事實上一切都是恰恰相反，真正致命的麻煩才剛剛開始而已。

那燃盡夏雪風雷生命、意志和靈魂的火焰，赫然已經將樹妖姥姥之前調動的，玄陰真水蒸發掉了大約七成左右。與此同時火土巨人自爆的力量，還燃盡了空間中原本濃郁的陰煞，并將這片建筑在樹妖槐樹真身中的死地，轉化了充斥著大量可供烈陽破禁陣，直接利用火行罡氣充盈的陽火之地。

元神中剩余的對于死亡的恐懼本能，催促著甚至連身上煙火燒灼的痕跡，都來不及清理的樹妖姥姥，全神貫注下心無旁支的它甚至于，連下落不明的沐羽晨的圣衣傀儡的去向都來不及追索。就立刻重新投入對烈陽破禁陣的壓制工作中。

事實上沐羽晨圣衣傀儡的脫困，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切運氣因素。被夏雪風雷逼迫的一退再退的樹妖姥姥，好死不死的居然就退到了距離，沐羽晨圣衣傀儡被封禁的位置，大約只有區區那么兩尺左右的位置。

緊接著夏雪風雷最后自爆的強大能量，瞬間摧毀了鎮壓著圣衣傀儡的，由玄陰真水所凝聚成的湖泊狀泥潭，并同時瓦解了封印圣衣傀儡的，那層由玄陰真水凝結成的晶質結構。以及其上千年樹妖所施展的精神侵蝕性妖術。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千年樹妖可謂是在夏雪風雷的自爆中，十分盡職盡責的對圣衣提供了完全的保護。雖然黑暗黃金圣衣的防御性極佳，且遠比一般正統的黃金圣衣便于修理，但假如沒有千年樹妖提供的雙重緩沖，圣衣環抱中沉睡著的聶小倩真身，未必能夠如現在這樣有驚無險。依舊毫發無傷的在青木玉脂，所不斷散發的濃郁生命波動下存活著。

此刻剛剛恢復自由的圣衣傀儡，正在烈陽破禁陣中充裕的，至剛至陽能量的洗禮下，清除著被樹妖姥姥封禁的過程中，玄陰真水不斷對黑暗圣衣結構。進行腐蝕性滲透下所殘余的陰煞能量，以及內涵著樹妖姥姥元神印記的精神殘留。

說實話假如可以選擇的話，目前幾乎半殘狀態的沐羽晨，完全不想繼續殘余到眼前，這已然抵達到＂gocho＂階段的斗爭中來。可不知道是不是夏雪風雷。冥冥中保佑著燕赤霞的關系，命運和沐羽晨的意愿稍稍的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于是乎在一半一半的概率作用下。被自爆推動中發射出去的圣衣，好死不死居然被在左右上下，連續好幾次的折射之后，鬼使神差的被推進了整個空間的最深處。等到沐羽晨徹底的掙脫出，樹妖元神和玄陰真水的殘留影響，守在門口的樹妖姥姥也已經活動了起來。

“尼瑪！要是在里面沒有主神的引導！我……！”差點當即脫口大罵的沐羽晨，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人品十分低劣，于是乎所有的錯誤就都由‘時辰’，咳咳！都由主導和掌握著一切的主神承擔了！蜘蛛俠他叔叔不是總說嗎！力量越大責任自然就越大嘛！

對于沐羽晨小宇宙那獨特的，混合著精神與未知能量的波動，早已非常熟悉的燕赤霞，自然不會搞出什么烏龍事件，剛剛失去了最親愛大師兄的大胡子，此刻的態度那叫一個熱情澎湃感應洋溢啊！

“徐兄！能夠再見到你！簡直是太好了！”大起大落下可謂感動的想要落淚的燕赤霞，用包含神情的雙眼凝視著，眼前周身環繞著濃烈負能量氣息，黑霧環繞中猶如鬼魅般的沐羽晨，語調包含興奮和欣喜的說道。

“雖然不太喜歡夏雪兄那死硬的性格！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絕對是個好樣的漢子！”雖然并不知道具體的經過如何，但從重張圣衣傀儡之后，從環境劇烈的變幻中收集到的訊息中，沐羽晨很簡單的就大致的，推論出了這段時間中發生的故事，他用崇敬和感嘆的口吻說道。

節哀順變之類的言辭！對于夏雪風雷和燕赤霞，這樣早已做出覺悟的人而言，不僅僅不只是安慰甚至可能還算是某種侮辱。報仇雪恨，死得其所，大丈夫所為，正是夏雪風雷那決然意志的最佳征兆。

“恩！”很快就控制住自己心胸中，那激蕩情緒的燕赤霞，那鼻音中的氣息卻出現了些許不穩。

重逢之后沐羽晨一直都在，處理圣衣中殘留下的收尾，并未多燕赤霞的狀態太過關注。再加上烈陽破禁陣中充盈流淌著的，充滿著實質般光輝之光的陽光能量，對于圣衣傀儡精神感官的干涉影響，直到此刻他才對對方的氣息中，察覺到了一種對于修行者而言，正常狀態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明顯虛弱。

“燕兄！你……！”圣衣傀儡的頭盔眼縫中，隨著沐羽晨的意志聚攏起來，兩團微小的猶如眼瞳般的星云，在將精神感知增強并聚攏向燕赤霞之后，他頓時就有些失態的感嘆說道。

“世間的一切！總有人要去做！總要付出代價！只要一切都值得就好了！”口吻中盡是灑脫自然的燕赤霞不在意的說道。

燕赤霞那在金色光輝包裹下，看似精氣充足神光畢現的臉龐，在沐羽晨眼中卻是真氣大虧，道基受損精氣大量消耗的明顯征兆。要知道修道者最基礎的入門功夫，就是聚斂和封鎖周身的穴竅孔徑，通過封閉保持身體內精氣充盈，所以修為及其身后的燕赤霞，才會在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副胡子拉碴的摸樣！理所當然的燕赤霞此刻的這種外顯！完全是不正常的事情！

“看來千年樹妖必死無疑了！”從燕赤霞外在的平靜中，窺見其意志決然的沐羽晨，(

無限幻世錄 第兩百六十五章 無需言語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