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太天真了

“麥野！！”雖然僅僅只捕捉到了一抹殘影，但那雪亮的幽光所散發出的含義，卻依舊在瞬間冷徹芙蘭達的身心，讓她不由自主的驚叫了出來。此刻的芙蘭達完全不知道，按照命運既定的軌跡她將，在不久之后死于麥野沈利的手中，伙伴間存在的羈絆正牽動著她的心。

由于長時間使用自身擁有的能力追蹤能力，身體正承受著能力反動作用的瀧壺理后，正全身無力滿臉虛弱的艱難喘息著，若非同為暗部同伴芙蘭達的攙扶，此刻的她或許連站穩身體都無法做到，即使如此瀧壺理后依舊用自己的雙眼，無聲的用目光對沐羽晨乞求著。

“學長！不要！”此刻在這里會這樣稱呼沐羽晨，當然只有我們的電擊公主殿下了。御坂美琴明明應該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可從始至終她卻都秉持著不傷害任何人，用自己的雙手將悲劇總結的信條，同樣少女呃不希望沐羽晨的雙手，為了自己而沾染上污穢的血腥。

麥野沈利從未覺得時間是如此的漫長，芙蘭達與御坂美琴兩人的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般透入了她的耳膜中，但那么如同附骨毒蛆般陰魂不散，不斷用無形的陰寒提醒著，死亡或許下一秒就將降臨的寒光，卻遲遲不見切切實實的斬入自己的血肉中。

身為學園都市頂尖存在的NO4原子崩壞，麥野沈利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淡定而從容的，面對那也許下一刻就會奪取自己生命的劍刃。然而她年輕身體中高速搏動著的心臟，卻用遠超出強者驕傲的。對生命與世界的眷戀意志，輕松的戰勝了那份還未生出的視死如歸。

“我不想死！怎么可以就這樣死掉！”無盡的閃光在麥野沈利茶色眼瞳中波動著，然而她身為NO4的最的驕傲壓抑住了，那即將從雙唇間才吐出的真實想法。麥野沈利不允許自己崩潰掉，作為完美主義者的她將臉面視為一切，哪怕生命也必須排在這東西的后面。

在承接制藥會社這筆金額不菲的委托時，麥野沈利那對于敵人和任務的一關輕視。曾經認為今晚不過是有點樂子的小插曲，然而此刻求生意志所幻想的不甘。卻充滿了這位不可一世的NO4的思維，失敗是遠比成功更加稱職的老師，也許今晚之后她能夠稍稍學會點什么。

“看來很多人都不希望你就這樣死掉呢！”閱讀著麥野沈利大大眼瞳中，隨著精神活動所反射出的，沐羽晨手中那猶如幻光般不可捉摸的長劍。終于停止在了距離她頸脖主動脈血管，僅僅只有大約一毫米的位置上。

沐羽晨那沉吟般充滿厚重感的聲音，轟雷般的灌入了麥野沈利的耳中，頭腦中隨即轟鳴起來的原子崩壞，那極端混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緊接著從完全清晰過來的麥野沈利。就感覺到了頸間那讓人汗毛炸起的冰冷，頓時剛剛恢復知覺的手腳便再度僵硬了。

“學長！你這樣橫容易導致誤傷的也！”伴隨著啪啪啪的快速奔跑聲響，御坂美琴頗為緊張的擔憂著，來到了沐羽晨的身側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們的任務已經失敗！我想我們沒有繼續敵對的理由了！不是嘛！”

“嗯！聽起來似乎挺是那么回事的！那么。那邊那兩位能力者，你們的意見呢！”手中的古拙漢劍依舊架在麥野沈利的動脈處，沐羽晨直接越過了這位暗部Item的明面領袖，對正滿臉緊張注注視著自己的芙蘭達和瀧壺理后問道。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我們的任務的確已經失敗了！”芙蘭達如同小雞啄米般，不斷的對沐羽晨快速的點著頭，她那蔚藍的眼瞳中露出了明顯的驚懼，顯然還未從麥野沈利被正面擊敗，這一對她而言非常難以接受的現實中。穩定下心中那驚濤海量般的思緒。

“放開麥野吧！求求你了！”面前恢復開口力氣的瀧壺理后，用柔弱到虛弱的聲音低聲說著。少女那文靜的臉龐上帶著哀愁的祈求。灰黑的雙眼中甚至隱約泛起了淚光，那依舊明顯無力不支的身軀。正釋放著讓人不由自主心軟的怯生生感覺。

瀧壺理后所擁有的LV4能力名為能力追蹤，可以根據曾經記憶的AIM擴散力場，搜尋并鎖定能力者的位置情報，即使對手逃到太陽系外也隨時都可以搜尋、捕捉到它，并能夠通過干涉AIM擴散力場，擾亂能力者的「屬于自己的現實」，使其陷入能力暴走的可能。

不過瀧壺理后在使用能力時，需要服用“暴走能力法則的解析用誘爆實驗”中，開發出來能引發能力暴走的，名為“體晶（たいしょう）”的白色粉末狀物質，讓能力進入暴走狀態進而發動能力，不過由于先天素質的問題，瀧壺理后能夠完全控制暴走所提升的能力。

然而借助外物拔苗助長的能力使用方式，也給瀧壺理后帶來的非常大的麻煩，超越身體控制力的暴走能力，會不不斷的侵蝕她的身體直到完全崩潰。所以瀧壺理后使用能力的次數和時間，都必須進行嚴格意義上的限定，否者她很有可能在負擔過重導致死亡。

對于學園都市理事會的高層而言，NO4原子崩壞的麥野沈利很重要，但在暗部Item小隊中瀧壺理后更加重要。因為瀧壺理后擁有著成為學園都市中的，第八名等級五超能力者的能力素養，而且按照樹形圖設計者的推演，進化到超能力的她將超越一方通行。

如果瀧壺理后成功進化為LV5等級，那么她就能透過AIM擴散力場，自由操縱別人的「只屬于自己的現實」，對他人的能力進行提升、削弱、交換、改變。甚至創造出「多重能力者」。如此一來，瀧壺理后就不只是學園都市的女王，而是作為「能獨力掌控學園都市所有機能的人才」，「足以成為一個遠比現在的學園都市，更為高等的超能力者培養機構并君臨天下」。

在魔法目錄原著的結尾，瀧壺理后將踏上成為超能力的道路，至于合何時能夠達到這點就不可知了。不過即使是LV5的瀧壺理后也并非無敵。由于需要借助AIM立場才能夠使用能力的關系，對于AIM無法被解析的能力者。瀧壺理后的能力就會失去作用，而作為原石存在的削板軍霸，真是無法被解析AIM的能力者之一。

麥野沈利此刻的內心其實非常的復雜，不過在經過是引以為為傲，無堅不摧的電子光束炮。被沐羽晨的百分百完全克制，以及對方那遠超自己神經反射，以至于連電子壁障都來不及施展，就命懸敵手的可怖近身攻擊后，麥野沈利已經加沐羽晨當成了天敵的能力者。

怨恨嘛！當然怨恨！從成為NO4至今為止，麥野沈利從來沒有吃過這樣虧。想要報復嘛！？當然想要報復！麥野沈利恨不得將沐羽晨撕碎吃掉。但大小姐明白現在的狀況下。自己根本無法報仇雪恨，自己的小命此刻還被人捏著呢！麥野沈利想要活下去！

“現實還不是時候！要冷靜！要有耐性！要等候機會的降臨！……。”所以在怨恨、憤怒等等負面情緒，在那冰冷劍刃的強迫下冷卻之后，麥野沈利在心底對自己這樣說道。

“你有著兩個不錯的伙伴呢！小鬼！”雖然并不值得麥野沈利具體的年紀。但這并不妨礙沐羽晨將對方，歸結到比自己年紀小的隊伍中來，他用充滿居高臨下感覺的語調說著：“那么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要表達嘛？”

沐羽晨并不認為驕傲如麥野沈利，會親口對自己承認失敗或者服軟，而當著對于學園都市更有價值的第八人，殺掉此刻作為她同伴存在的麥野沈利，也絕對不是什么稱得上聰明的決定，更何況這兩人的能力他都不需要。所以沐羽晨稍稍玩弄了一下文字游戲。

果然，就如沐羽晨所猜想的那樣。肉在砧板上的麥野沈利，雖然在死亡的脅迫下冷靜了下來。卻依舊死要面子般的硬挺著，不肯開口回答他哪怕半句話。沉默是麥野沈利唯一的回答，不過沐羽晨對于這樣結果早有預料，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理解的話，這位大小姐現在的沉默態度，也能夠被解釋為默許就是了。

那柄架在麥野沈利頸動脈上的長劍，隨即在御坂美琴、芙蘭達、瀧壺理后，三人那充滿著緊張感覺的凝視中，猶如遭受了億萬年時光的洗禮般，化為無形回歸到了沐羽晨體內。一直害怕不小心誤傷自己的麥野沈利，那僵硬的身體也終于在找回了活著的感覺。

沐羽晨貌似毫無心機的轉過身體，將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麥野沈利面前。此刻沐羽晨與麥野沈利間的距離，只有大約不到一百公分左右。這樣的距離對于原子崩壞的電子束，遠比所謂的咫尺天涯要近的多了。

掙回自己剛剛失去驕傲與臉面的誘惑，讓麥野沈利剛剛平緩下來的表情，不自然間浮起了那么一絲的猙獰。習慣用雙手殺出一條荊棘血路，而為被世俗虛偽所污染的原子崩壞，呼吸在不經意間猛烈而急促了起來，莫名的狠辣與癲狂在她目中晃過了一抹妖異。

與麥野沈利同樣呼吸起來的，還有在過去暗部的同伴生涯中，早已將原子崩壞那喜怒無常的脾性，在日常中摸了個通透的芙蘭達和瀧壺理后。正漸漸從能力反噬中恢復的瀧壺理后，藏不住心事一般的差點驚呼出聲，而芙蘭達卻搶在她之前，莫名的連串咳嗽了起來。

“動手！動手！動手！……，不動手！……。”內心正在激烈天人交戰的麥野沈利，在芙蘭達那串壓抑輕咳聲的刺激下，仿佛從噩夢中驚醒般身體一陣顫動，剎那間一股急汗就從毛孔中涌出，不經意間將她渾身的衣物潤濕了。

就在麥野沈利心中殺意去盡之時，看似對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沐羽晨。仿佛告便般的不經意輕輕回眸，他的臉上此刻帶著的熱情燦爛笑容，與麥野沈利那汗滴滑落的驚疑臉龐，那漆黑的眼瞳再度與茶色的雙眼，連接成為了一條直線的軌跡。

“我們走吧！”時間的剎那停滯后重新運轉，在仿佛告別般的朝麥野沈利點點頭后，沐羽晨腳步不停的再度轉身側首。對身側的御坂美琴這樣說道，隨后就當先一步走出了房間。踏上了離開了S處理器腦神經分析研究所。

麥野沈利就那么一動不動的，望著沐羽晨和御坂美琴離去，直到兩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猶如突然送了一口氣般，猛在喘息中全身放松了下來。芙蘭達和瀧壺理后看見麥野沈利再次動作。兩人有些畏懼般的彼此看了看，然后才不約而同的走了過去。

“麥野！你沒事吧！？剛才……”膽子比瀧壺理后稍微大點的芙蘭達，滿臉藏不住心事的直接開口問道，她很驚訝麥野沈利在剛才那樣的機會中，既然忍住了沒有發脾氣出手翻盤。帶著同樣疑問的瀧壺理后，也瞪圓了自己灰黑的雙眼。用眼神無聲的這樣詢問著。

“從來都是我麥野沈利，將對手玩弄在股掌之間，沒有想到在今天的這里……。”麥野沈利的精神明顯有些萎頓，仿佛在剛剛的交鋒中消耗了。太多太多的精神和體力一般，她說話的聲音漸漸歸于無聲呢喃，最后才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句話。“剛剛那個盔甲男是故意的！”

“啊！！！”芙蘭達和瀧壺理后的驚呼聲響，幾乎在麥野沈利回答完的瞬間，就壓抑不住構成了默契的二重奏。驚叫出聲的兩人不敢置信的，在面面相窺中將視線連接成一線，緊接著一股寒意就讓她們，如同剛才與沐羽晨相對無言的麥野沈利般。整個都陷入了停滯般的沉默。

將兩家研究室盡數擺平掉之后，時間已然到達了接近午夜的時刻。沐羽晨和御坂美琴走在漆黑的夜下。刻意選擇的僻靜道路上一個旁人也沒有，不知道為什么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少女那略顯的有些沉重感的腳步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傳出了老遠。

“學長！剛剛你是故意的嘛？”披著沐羽晨隨手具現的衣物，緊隨著著沐羽晨腳步的御坂美琴，終于問出了憋了許久的問題。

雖然沒有經歷過太多勢均力敵的戰斗，但狂揍過學園都市無數不良少年，并且不定期與上條單挑的御坂美琴，依舊明白不輕易間后背留給對手，這一在戰斗中堪稱真理的絕對信條，聰明如她在察覺到沐羽晨異常的同時，自然而然的也多少明白了他的用意，但女孩卻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愿意相信。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嘛！剛剛！我是故意給機會那人！誘使她對我發動攻擊的！”沐羽晨稍稍調整了下雙腿邁動的速度，他退到與御坂美琴并肩而立的位置后，才用平淡猶如閑話家常般的口吻這樣說道：“那個人的能力攻擊性很強！而且報復心很強！無疑是個威脅！”

沐羽晨對御坂美琴所說的這些理由，是他所有理由中少女所不接受，卻能夠理解的那一個小部分。至于沐羽晨這樣做的主要理由，說出來就有些不那么上臺面了。沐羽晨對最近的壓抑日子有些厭倦了，但又不愿意破壞此刻表面的平靜，所以他需要一個逼自己玩命的理由。

“NO4原子崩壞的麥野沈利，加上未來NO8能力追蹤的瀧壺理后，兩人加起來的確值得瘋狂一把！”有那么一瞬間，沐羽晨完全砸掉了自己的計劃，用輪回者的破壞性作風重新開局，然而遺憾而又讓人慶幸的是，麥野沈利最終居然忍住了，要知道沐羽晨可是用念力……。

沐羽晨毫不掩飾的回答，再度讓御坂美琴沉默了下來，少女努力的想要去反駁他的理由，但極度開口卻又無聲的再度沉默，心中煩悶膨脹的憋悶起來的御坂美琴，下意識的加快的自己雙腳的活動速度，埋頭向前的少女正這樣發泄著。

“學長錯了嘛！？學長沒錯！那為什么……。”雖然情理上能夠理解沐羽晨的做法，但這種與御坂美琴完全不合的行為，卻讓她始終有種耿耿于懷的感覺，最終少女獲得了一個總結般的結論。“但是學長是個好人！”

完全不知道又被發卡的沐羽晨，注意到御坂美琴的腳步正在放緩，這說明少女已經差不多，將這個問題慢慢的全部拋到腦后了，于是他開口這樣說道：“你現在不是應該高興點嘛！那些研究所已經被我們完全摧毀了哦！今晚應該能夠好好的睡一覺了吧！”

雖然這樣對御坂美琴說著，但沐羽晨卻知道事情還未結束，因為無限空間并非提示分支主線完成，這代表著他之前所做出的判斷，出現了一些微妙的錯漏之處。

“果然還是太天真了。”望著終于歡快起來的御坂美琴，沐羽晨完全沒有明確指向的說道。無限幻世錄 第九十章 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