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告別（1）

天氣就仿佛是驕縱少女的臉色般陰晴不定，上午還是風和日麗，中午就已經下起了連綿細雨，會館門外的停車場空曠了不少，天氣的變化讓客人們大多都打道回府，一輛嶄新的豐田跑車孤零零的停在車位上，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好像正對著突然而至的秋雨發呆。

天色有些陰沉沉的，密布的積雨云讓車內有些暗淡，車窗并沒有打開，燃燒著的煙草讓狹小空間內充斥著嗆人的煙味，生田斗真紅著眼，嘴唇有些發干，手心煩熱，愣愣的看著雨滴‘滴答滴答’的敲擊在風擋上。

一場比賽下來，雖然并沒有結果，但是他的結局卻還是顯而易見。心中不免和姜俊昊比較起來，同是藝人，又都是歌手和演員，無論在歌技還是演技上他仿佛都沒有對方那般自信。就好像是年少時剛剛進入杰尼斯，面對前輩們的欺生，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逆來順受，想要還擊卻還必須考慮到身體和資歷上的差距，這差距讓不能產生任何報復的。

兩洞高爾夫，姜俊昊完全擊垮了生田斗真的信心，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好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姜俊昊卻做到了，而且做的十分干脆，還沒有任何猶豫和憐憫。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家伙只是因為喜歡上一個女孩所以想要借著他出風頭，僅僅是想要出彩，博得女孩的一句贊賞而已。

白色的圓桌，咖啡的香氣，看到了窗外的臉面細雨，姜俊昊只是在思考著他應該要買一輛新車了。會館最頂端的觀景臺，如果不是下雨，以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目前的人氣他們絕對沒有機會登上這里，看一眼細雨朦朧下的東京高爾夫，那蔥蔥郁郁被掩蓋在朦朧煙雨中的模樣。

書上說的詩情畫意，應該就是如此。

手中擺弄著小巧的墨鏡，堀北真希感同身受的問道，“有必要做的這么過分么？”

“我還可以做的更過分。”，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窗外，既然決定了心情不再郁郁，那他當然需要發泄。又是沉默了一陣，堀北真希仿佛是在消化姜俊昊透露出來的訊息，一直到那墨鏡被她擺弄的似乎有些變形，這才有些唏噓的說道，“是么？我想不到有什么能比這樣更過分的了，可以說給我聽聽么？”

“記得他的裝備么？我的上衣不過是普通的純棉t恤，他的卻是奢侈品牌‘bmwlifestile’。我還可以告訴他，就算是你穿著印有‘bmwlifestile’的上衣，也不能將你和我的高爾夫差距縮短哪怕一點。”，喝了口咖啡，姜俊昊將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他挑起眉頭，玩味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著傷害別人之后卻還悲天憫人的虛偽家伙，繼續說道，“你這是憤怒之后的愧疚么？”

“什么？”

“憤怒，對杰尼斯所有接近你的男人的憤怒。然后是愧疚，你從沒有想過我會玩的這么過火，或者說是在我動作之后產生了對生田斗真的同情，然后這份感情讓你愧疚，感覺自己有些壞壞的。”，他盯著堀北真希的雙眼，語態認真的告誡道，“我必須說明，你距離壞這個詞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會因為一次惡作劇就讓你變成壞女人。不過你必須承認一點，雖然結局讓你愧疚，但是這過程讓你很享受。”

堀北真希苦笑了一下，再次見到姜俊昊，對方帶給她的并不是風趣的談話，而是一次真真正正的自我啟發，不過是向著負面進行的。

“我是在為了這過程很享受而愧疚，你應該去做心理醫生。”

“醫生是救人的，我對救人沒興趣。你可以看看我的檔案，或許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我從沒涉及過任何慈善、捐款等等。說實話，我不認為我給他們一筆錢就可以改變他們的人生。而且我也沒工夫去看著他們，研究這些人有沒有將我的錢用在泡夜店上。”

“你就不能陽光一點么？”

“現在沒有陽光。”

他將目光重新飄向窗外，姜俊昊在為不久后的見面煩躁。說什么，如何去說，表達什么，想要什么，這些他都不知道。如果說是迷茫，他卻又有堅定的目標，他不想讓寶兒走，但是靠對話，卻好像不能改變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對于二十二歲的男人來說，男女之事就仿佛是離開游戲之后的新玩具，絕對會讓人愛不釋手，時刻想起，就會沖動到讓人熱血沸騰的程度。姜俊昊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會在拍攝的時候很享受和堀北真希之間的朦朧氣氛，足足將近十個月的時間，也真夠久的了。

或許，他應該為將來的對話做一些練習，不管效果如何，有些話都是要說出口的，不然，郁郁就又會回到身邊，不如直接要一個結果。想到這里，姜俊昊重新看向堀北真希，那目光就像是看著一件新到手的玩具。

“你有想過破格一點么？”

堀北真希本能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姜俊昊的語氣就仿佛是‘灰姑娘’中那拿著蘋果的惡毒皇后，再說面前的家伙也長的很像女人，就是不帶脂粉氣，接觸之后，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奶油小生。

“你說的破格是什么意思？”

雖然清晰的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堀北真希還是詢問出口，因為除了危險，這語氣中仿佛還有誘惑的味道。

東京雨夜有一個典故，印象中這是暗戀者表白的日子，細雨朦朧，清爽濕潤的空氣就仿佛是少女的呼吸，撫在臉上十分舒服，讓那一絲涼爽沁人心扉。

不再有密集的人流，只有在平日里不可多得的悠閑和自由，秋日里的梅雨一直都沒有聽過，偶有間歇，堀北真希和姜俊昊就立刻離開了會所，不知道為什么還有些擔心，應該是為了不久之后的演唱會。

堀北真希完全明白自己處于何種狀態之中，臥室里的太陽菊低下了頭，挎包被散亂的丟在一邊，面前四散著一張張白紙，而那上面卻都是姜俊昊的簽名。

他一直都記得自己的要求，或許對于姜俊昊來說這并非是什么大事，但是對于堀北真希來說，這樣的記住卻是意義深遠。當時的她并沒有說這簽名是妹妹索要的，也沒有將其中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之后也沒再提起。

就連堀北真希自己都認為姜俊昊只將她的要求當做了一個玩笑，是想要拿著他的簽名去做一些惡作劇般的事，每當想起對方用右手簽名后覺得不好看，立刻換用左手的時候，堀北真希居然感覺那家伙真的是很照顧自己。至于如何破格一點？姜俊昊給出的答案并非是放縱，而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金玉良言。

‘并不是說去夜店，或者是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而是那種你自己認為會限制你的事情，比如這個角色一定要這么演，那個角色就一定要那么演。’

‘我覺得按照公司的計劃進行就是限制我自己，所以我去和他們講道理，結果是他們不聽，那就不需要再講道理。’

‘當然，你是女人，在這方面可能會比較后知后覺，但是等你真正的想要破格，你自然就知道那是一種讓人著迷的事情。演技和生活都是這樣，沒有經歷過，獲得再多的榮耀都不會真正的滿足你。’

并非是用老師的口吻，而是前輩，想起那時候侃侃而談的姜俊昊，堀北真希并沒有微笑，只是有些疑惑起來，為什么那個家伙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化如此之大，性格轉變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何談琢磨得透？

看著被擺放在眼前的簽名，姜俊昊的筆跡并不相同，分別是用左手和右手來寫的名字充分的展示了他的兩種性格。右手，代表性動力，包括他在球場上大展神威，那時候的堀北真希只覺得自己仿佛是高中時不良社團里的狗頭軍師。

左手，代表思維縝密，計劃性甚至是思考，集中到一個詞語上，就是神秘。這是一種會讓人感覺到誘惑的神秘，在那一瞬間堀北真希居然下定了一個決心，有很多時候她也覺得有些事情肯定做不來，就比如擔當去年擔當女主演的時候，因為收視率過低而導致電視劇被從中腰斬，tbs直到如今也沒有給堀北真希任何的好臉色。

但是仔細想想，她也覺得有很多事情以外成功了，比如這部電視劇，她從沒想過會如此成功，給她帶來了這么多的驚喜。

或許，無論什么事情做作看很重要，這不單單是證明了勇氣，同樣也證明了成功的可能性，或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成功，這可以帶給她莫大的驚喜，這其中或許還包括了突破自己。

所以，她同意了姜俊昊后來的玩笑話，甚至認真到讓對方都感覺有些驚訝，那微微愣住之后卻又立刻掩飾的模樣，是堀北真希第一次發現姜俊昊不同于平時的一面。

總結一下，甚至還感覺有些可愛。

想到這里，堀北真希的臉上又開始萌生了笑意，這或許并不是那種會讓人感覺平然心動的暖意，但是更多的，卻激發了一位即將從少女變成女人的探索。

十月六日，堀北真希的生日，正式進入十九的她可以開始飲酒，甚至開始籌劃起一年之后真正成年時的成人禮。

這一夜，堀北真希就這樣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看著姜俊昊的一頁頁簽名，時而微笑，時而認真。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輕微潔癖，沒有洗漱，沒有每天例行的整理房間，作為獨行俠的堀北真希，第一次希望不再一個人去看電影，不再一個人呆在家里，度過難得又無聊的假期。

連續三天的梅雨并沒有影響東京歌迷的熱情，近五年來平均每年動員觀眾超過二十萬，出動工作人員將近七千人次，盛大的艾回家族演唱會向全日本宣告著夏日的結束，秋季的來臨。

這是歌迷收獲的季節，當然也不乏商家在這里賺的盆滿缽滿。大型的戶外場地設置了超過四萬個席位，整齊排列的觀眾席就仿佛是春季的麥田一般，看起來有些蕭條，卻也是讓人充滿了期待，因為在不久之后，這里將坐滿超過四萬名歌迷。

會場之外的廣場上早就被歌迷所填滿，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人群顯得井然有序，唯一不變的就是每個人臉上的笑意，各種大型的陽傘都被提前假設起來，就仿佛是雨后冒出的蘑菇一般，不過天公作美，雖然天色還有些陰沉，但是總算沒有繼續飄散起小雨。

“怎么只拿了一周第一？”

“誰知道，可能是在免費網站上公布過的原因。以后再也不去那里了，弄的原唱者成績都不好了。”

兩個拿著東方神起應援扇的女孩交談著，她們是在為姜俊昊的那首‘thejourney’打抱不平。因為盜版的關系，音源發售之后的聲勢極大，但是成績卻并沒有那般耀眼，僅僅在拍新榜單上上榜一周，然后就被別人擠下了冠軍位置。

“不過這個成績也算是不錯了，他的單曲不是一周后就要發行了么？雖然只有兩首歌，不過我還是要買一張。”

“在預售榜單上已經是一周冠軍了，接下來還會是，首次出貨就十五萬張，看起來艾回也沒有因為那些糾紛而怠慢姜俊昊。”，女孩的表情十分自豪，就仿佛是姜俊昊成了挑戰艾回的大英雄一般。

“改了的合約到底是什么樣？我沒有聽到消息。”

“我也是，聽說新合約是保密的，雙方誰都不能說出來。不過最近他的曝光不是很足么？雜志、訪談，還有記者采訪，我記得有人說過，比如姜俊昊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那他需要用十六個小時來接受采訪，四個小時拍照。”

“那不是很辛苦？”

的確很辛苦，東京高爾夫之后的三臺是姜俊昊非常繁忙的三天，訪談不單單是個人的，還有和東方神起的，雜志的拍照也是一樣，就仿佛是要將他前段時間的曝光率都補回來一般，記者們面對他可真是毫不留情，大型設備一應俱全，一組照片下來，整個人就仿佛是從水里面被撈出來一般，汗水密布的。

而相應的也帶來了收入，秋天不愧是豐收的季節，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正在待機室中等待著彩排的進行，鑒別一群男性年齡的最好方式就是聽他們的閑聊，對于男人來說，最好的閑聊話題永遠是車，還有女人。

待機室中，沈昌珉開啟了一個大家都很感興趣的話題，他指著雜志上的一則專題報導，要談談日韓汽車文化。

“跑車，毫無疑問。”，金在中如此的回答著，可以想象在和公司結賬之后他會將那筆收入花在哪里。帶著一臉的憧憬，他繼續說道，“三十萬美元以上，不能便宜了。”

“我也是，跑車，我喜歡紅色。這算是一種炫耀心理，但是我們辛苦了這么久，炫耀一下也沒有錯。”，樸有天興奮的附和著，仿佛那紅色的跑車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一般。

金俊秀隨口回了句要買房子，鄭允浩則是說要貼補家中，做為老幺的沈昌珉想要找到一個建議并不容易，雜志上推薦的日本車都是在推薦性價比，而絕對不是什么奢侈品。

屬于年輕人的炫耀基因在沈昌珉的身上并不多見，而當他問起，姜俊昊卻是對汽車文化一詞有不同的見解。

“全世界除了美國之外，沒有一個國家擁有汽車文化。中國的話應該是有自行車，其他國家沒有。”

“你是說兩個輪子的自行車？”

“恩，兩個輪子的自行車，它代表了一種文化，這是一種不會被奪走的東西就好像我們的思想和靈感一樣。”，面對疑問，姜俊昊并沒有選擇據理力爭，而是展示自己的認知，“文化是不分高低貴賤的，和美國汽車一樣，中國人在自行車上戀愛，上學，工作，甚至還要用這一輛自行車接送自己的子女，在年老的時候出去轉轉，這才是一種文化。”

“文化承載的是人們的生活，它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東西，美國人就是將文化做到了極致，甚至還融入到了所有的行業之中。通用汽車的第一個享譽全美的廣告就是宣揚一種文化，他說福特汽車賣的不是代步工具，而是一個家庭的生活。如果要說中國和美國這種類似文化的不同點，自行車用二十年的時間創造了一種文化，而美國則是用了五十年。”

“還有，根據調查美國70的少男少女第一次是在車上進行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車震’。”，當姜俊昊說出這個詞語，除了樸有天之外的其他四個人都是瞠目結舌，他們不能相信這種數據，弄不明白這種調查有何意義。

金在中甚至還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樸有天，低聲問道，“你的第一次，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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