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太甲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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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忍著疼痛，貌似無所謂的哈哈大笑，仿佛和楚雄真的是莫逆之交一般。而猰貐和玉梨、嬌梨則暗自舒了口氣。她們一直不知楚雄的深淺，但卻知道梼杌的厲害。如今看到自己的主子和梼杌暗中交鋒一番，反而占據了些上風，于是在放松之余，又產生了一種欽佩。畢竟換做她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敢任由梼杌拍打一下。

“楚先生修為通天，在下實在佩服之至呵！”此時，梼杌也不再自稱什么“本皇”了。在絕對強者面前，任何稱號都只是個笑話。他緩而笑道，“若早知楚先生如此驚天徹底的修為，在下哪敢冒犯幽月宗分毫。不過，楚先生也確實能夠隱忍，竟然在妖劫關才大顯身手，呵呵。”

這一點，是梼杌一直所不明白的。既然幽月宗有楚雄在，為何還會被朱厭等大妖占據了妖劫關。甚至，連宗主瀾月都死在了那里。他哪里知道，當時的楚雄實在實力不堪？

楚雄莫測高深的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倒讓梼杌等大妖覺得貓膩味道十足。楚雄笑道，“楚某生性散淡，懶得參與那些無聊的爭斗。不過，梼杌妖皇不也一直沒有出手嗎？自始自終，妖皇好像都沒有踏過大烏山半步吧？！”

梼杌仰頭看了看空曠的天空，忽然嘆息。他緩緩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露出了精壯的手腕。手腕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線環繞一周。

“楚先生，可知這條紅線的來歷？”

“請賜教！”楚雄也覺得奇怪。

梼杌苦笑道：“這條線，名為‘羈魂’！任何大妖只要有這條羈魂線——哪怕是九環天妖，就必須終生盤踞在四荒之中，不得踏入中土九域半步！一旦距離四大雄關千里之內，就會開始渾身酸痛。而一旦步入四大雄關，便會當即妖晶碎裂、血精乍崩。……哦，楚先生難道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實在過于匪夷所思。從梼杌的神色來看，應該不是說謊。這魂武界的稀奇古怪實在太多，越來越多的事情超乎了楚雄的預料。誰曾想，一個堂堂九環天妖，竟然會被一條莫名其妙的紅線所羈絆？當楚雄對這個世界認識的越多，發現自己所不明白的東西也就越多了。

“妖皇手腕上，為何會生長這種惡毒的東西？”楚雄蹙眉問道。

“不知道！自從在下進階九環天妖那一刻，手腕上就立時出現了這條線。可以說，九環出，羈魂現！”梼杌無奈笑道，“還有一點，說起來或許楚先生更加不信：這些信息，都是在下夢中得到的，呵呵！”

據梼杌說，就在他當日成功進階九環天妖之境的時候，當然欣喜若狂。對于手腕上這條羈魂線，也沒有太過于在意。但是當天夜里睡覺的時候，仿佛有人告訴他這有關“羈魂”的事情。

醒來之后，梼杌當然以為那只是個夢境。可是當他真的來到千里沼澤邊緣，也就是接近大烏山的時候，便真的渾身疼痛起來。而那個位置，距離妖劫關剛好千里左右！繼續往妖劫關的方向行走，每前進一里地，身上的疼痛就加劇一分。于是，梼杌終于駭然認識到，自己的那個夢竟然是真實的！

梼杌不敢冒險繼續前進了，萬一到了妖劫關，自己的妖晶頓時炸裂的話，那簡直就死翹翹了！

“冥冥之中，莫非真有神明存在？說不定，或許有神明在夜中囑咐妖皇了吧，呵呵！”楚雄雖然笑著，但心中卻驚嘆于世事的離奇。

梼杌搖了搖那顆黑大的腦袋，苦笑一聲，道，“誰知道呢。不過我在夢里并未見到什么人——或者神明，當時只是聽到了一道黯然滄桑的聲音，仿佛來自混沌初開一般，很是玄虛。”

什么，“黯然滄桑”？！頓時，楚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當時妖妲和三廳廳主冒險追擊大妖，楚雄在妖劫關上留守。記得當天夜里，楚雄就夢到有人告訴自己，說是極北苦寒域有九環天妖的存在。也正是如此，他才派遣了猰貐等大妖接應妖妲。

當時，楚雄一直以為那確實是個夢。而待妖妲安然歸來的時候，他還慶幸自己的預感之正確。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可能并非這么簡單。因為當時他的那個夢中，也沒有看到什么人，只是一道聲音告訴自己這一切。而且現在回想起來，那道聲音同樣是“黯然滄桑”的聲線！

莫非，真的有人在暗中觀察俯視著一切？甚至，托夢給自己的那個人，與當初托夢給梼杌的，會是一個人？

但愿，這只是一種莫名的巧合吧！若事情真的如此的話，那么這暗中之人該多么強悍逆天？托夢給一個九環天妖，而那九環天妖還渾然不覺。單是這份本事，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楚先生怎么了？”梼杌看到楚雄的臉色微變，故而發問。

楚雄自失的笑了笑，道，“沒什么！聽到如此離奇之事，只是感慨這時間玄妙太多罷了。不過，身上帶著這種限制，想必妖皇定然惱火了。卻不知那夢中高人有沒有告訴妖皇，該如何消除這條‘羈魂線’？”

“沒有，但我卻已經知道消除它的辦法了！”梼杌娓娓道來，由此又引發了一段公案。

原來，當梼杌發現羈魂線真的發生作用的時候，便只能老老實實回到了極北苦寒域。而且此后數十年，一直沒有越過千里沼澤。當然，對于這種變相的囚禁，梼杌還是非常不爽的。一個修為達到了九環之境的強大天妖，竟然沒有了真正的自由，換了誰都不會舒坦。

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之人忽然闖進了極北苦寒域。此人實力雖不如梼杌，但卻不亞于極北苦寒域其他任何大妖。哪怕是上等八環大妖朱厭，當時也險些敗在了此人手中。而此人來到極北苦寒域的唯一目的，就是尋找梼杌。當時那人見了梼杌，劈頭就問“你是否想消除手腕上的羈魂線”？！

梼杌聽聞此言，大驚，同時也對那人的來歷極其好奇。那人只是表示，只要跟他合作，就有辦法幫梼杌消除羈魂線。

“此人是什么來歷？”楚雄不禁問道。能夠洞悉九環天妖秘密的人，定然非同尋常。

梼杌道：“此人，楚先生或許見過的。他就是星魂殿第二高手——地祭祀太乙！”

地祭祀！上等八星魂武極致，號稱星魂殿第二高手，天下第三魂武。放眼整個魂武界，實力僅次于天祭祀太甲，以及星隱窟宗主九幽。

讓楚雄倍感震驚的是，這地祭祀身為星魂殿的絕對高層，竟然主動前來聯絡一個九環天妖。要知道，星魂殿可是天下魂武的領袖，也是抵御四荒大妖的核心。按道理說，星魂殿和天下大妖是最勢不兩立的。但是，地祭祀太乙竟然親自趕赴極北苦寒域聯絡梼杌，甚至還要幫梼杌消除羈魂線！

他應該知道，一旦這個九環天妖的羈魂線消除以后，會帶來什么樣的可怕后果。試想一下，當梼杌不受羈魂線的限制之后，從容橫行于中土九域之中，會給九域帶來何等的恐怖？甚至在此之前，整個幽月宗也無法抵御梼杌一人！

但是地祭祀太乙，就是要做這種貌似無法理解的事情。莫非，這地祭祀另有圖謀？甚至，他是背著天祭祀太甲，要做某些見不得人的陰謀？

“不！”聽到楚雄的疑問，梼杌當即笑道，“恰恰相反，地祭祀太乙前來，正是奉了天祭祀太甲的命令。當時，他還給我出示了太甲的親筆信。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留下證據把柄，所以只是讓我看了一遍之后，地祭祀太乙又把那書信收回了。”

太甲親自授意指使的？這當真是天大的消息了。作為天下魂武的領袖，作為天下抵御獸妖的第一人，竟然和九環天妖暗自勾結！這條消息一旦走漏，天下必將為之嘩然。

不過，經歷了四世生存的楚雄，見過了太多大奸大惡、大奸若忠之人，對這種事情也似乎不太意外。他也只是驚愕了一下，旋即又淡然道：“那么，星魂殿為何會幫助妖皇？”

哦？好像楚先生并不覺得意外啊！梼杌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心性當真不簡單，甚至沉穩的有些可怕。

“人人有貓膩，不露是高手嘛！呵呵！”楚雄無所謂的聳肩。

“好個‘人人有貓膩、不露是高手’，貼切，哈哈！”梼杌似乎覺得跟楚雄說話很痛快，大笑道，“沒錯，天祭祀太甲確實有些貓膩。他之所以前來找我，只是為了達成一個交易。只要我能達到他的要求，他就幫我消除這羈魂線！”

“他的要求是什么？”楚雄饒有興趣的問道。

“消滅幽月宗，奪了通天塔！”梼杌似乎不再忌諱，對著楚雄直言不諱道，雖然楚雄是幽月宗的大客卿。

星魂殿，這個天下魂武宗派的帶頭人，竟然聯合九環天妖消滅另一個魂武宗派。什么天下魂武同氣連枝，純屬一派胡言。或許說，太甲由于自己特殊的身份，不可能明著向幽月宗動手。于是，只能假借大妖之手。

不過，聽梼杌的意思，太甲似乎對通天塔很在意的樣子。想到這里，楚雄不禁心頭一緊。因為在母親和這個世界的唯一聯系，就是通天塔。而自己今后能夠見到母親，也只能通過通天塔。假如通天塔有失，那麻煩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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