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復雜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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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一邊給東穹輕輕按摩著傷口，一邊淡淡的說道：“其實，灃也不是太壞的人，只不過有點油腔滑調而已。到時候，倒也犯不著跟他過于計較的。”

“你莫不是看上那小白臉兒了吧？哼！”東穹有些發怒，“那小子給楚雄偷偷送信，就該死！”

原來上次灃讓雨綺給楚雄帶信，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東穹卻了如指掌。雨綺也覺得有些奇怪：不對啊？記得當初灃將信塞給自己的時候，旁邊根本沒人。

而虹和東穹隨后的對話，也便迅速解開了疑問。

虹有些不解的說道：“那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嗎？”

東穹邪邪一笑，又因為牽引了傷口上的肌肉，臉部一陣痙攣，道，“不錯，我當初故意當著外人作踐你，就是為了讓灃這小子抱不平。只有他心中不平，才會想辦法通知身為上等客卿的楚雄。而楚雄若是偷偷前來救你，便犯了私自下到外宗的規矩，我也可以將之擊殺當場——就說他私自進入外宗機密之地！哼！”

好陰毒的心思！楚雄一陣冷汗。假如自己當初被義憤沖昏頭腦，貿然前來營救虹，那就是必死無疑了！雨綺則幾乎要暴起，卻被楚雄拉住。

“但是！既然動了給楚雄報信兒的念頭，那就說明他不配做我東穹的弟子——不管是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哪怕就算是對他的考驗呢！更不可饒恕的是，”東穹又憤怒道，“他這個下賤的東西，竟敢打你的主意，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嗎？哼！殺了這小子，也算是便宜了他！非要將他刮了千刀，再扔進鳥見愁不可！還有那個楚雄，也一并扔進去……哎呦，小蹄子你輕點兒！”

這個老變態！楚雄和雨綺暗嘆。

似乎情緒有些沖到，東穹一把推開虹，竟然坐了起來，道：“去，把灃那小子從后殿帶過來！不好好整飭整飭，老夫難解心頭之恨！”

于是虹走向大殿后門，似乎去安排了一番，又轉身回來。從她那畢恭畢敬的態度，看得出她完全就是一個性（和諧）奴的角色。這種女人，應該是可悲，還是可憐？

不多時，兩名外宗女弟子進來。楚雄從門縫一看，大驚。因為這兩個女弟子拉扯著一個渾身血污之人，甚至已經站立不穩——是灃！看樣子，灃已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跪下！”東穹怒道。

“老……老瘋子……呵呵！”灃已經連說話都很吃力，卻依舊很強硬。一直以來，楚雄都認為灃是個膽小、滑頭，甚至有些女人氣的奶油小生。但今日一看，這小子還真有點硬骨頭。

“找死！”東穹一怒，手中涌出一股細微的星魂力。但這看似細微的星魂力，對灃而言卻異常強大。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那股星魂力直接擊打在灃的前胸，灃便悶哼了一聲，顯然是在咬牙堅持。但從那扭曲的面容來看，此時的灃正遭受著莫大的痛苦。

“我讓你打她的主意！”東穹那手向前一推，似乎星魂力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頓時，灃啊了一聲就昏死過去。“用涼水潑醒！”

一盆涼水自頭頂澆下，灃打了個寒戰，又虛弱地睜開了眼睛。但那眼神之中，滿是失落，甚至是絕望。他艱難而苦澀的笑道：“虹！我是個……癡人，你騙我……也就騙了。但你這樣，對得起……楚雄嗎？在影月城中，他是何等的……維護你，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呵呵！”

當初在影月城，若非楚雄出手相助，虹已經數次死在了獸妖的尖牙利齒之下。不料虹卻淡淡說道：“他是他，我是我，請不要亂說。”

“好！好個薄情寡義的！”灃哀怒交加，艱難說道，“我灃看走了眼，栽到……你的手上，認了！老貨，是男人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是男人？關鍵東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男人”了。而且現在的東穹，最忌諱的就是聽到“男人”這個詞匯！于是，一腔怒火劇烈升騰，手中爆發出一股更濃的星魂力。但這老貨似乎忽然鎮定了些，又收去了部分力道，只將較弱的力量施加在灃的身上。頓時，灃慘痛的叫了起來，卻沒死。

“想求速死？老夫不會讓你得逞，哼！”東穹罵道，“拉下去，用盡外宗十三酷刑！若是沒有用遍就讓他死了，執刑者就把后面的刑罰嘗一遍，去！”

是！面對東穹歇斯底里的咆哮，兩個女弟子嚇得有點魂不守舍，當即拉著灃就往后殿走。但就在此時，一道冷冷的聲音自前門響起——

“你這老棺材瓤子，死到臨頭還這么微風么？”

“是你！你怎敢……”東穹本欲怒罵，卻看到了雨綺、星傲、姬御，以及二十多名內宗弟子，大多是二星以上修為。難道，外宗和盟友們竟然敗了？不可能！東穹大驚，外宗本來也有一定實力，如今加上星漢宗的三個高手，以及兩頭諸犍大妖率領的上百獸妖，實力何其強大。哪怕不能拿下內宗，但至少不會敗卻吧？！

不過，虹的神色卻很不好看。她不敢斷定，自己剛才的那些話，是不是被楚雄聽到了。

“虹，我何曾對不起你，倒讓你這樣費盡心思，幫助這不男不女的妖怪來害我？”楚雄苦笑道，“也罷，念在朋友一場，也都是大烏山下的族人，你走吧。”

“我……”虹喉嚨一澀，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此時此景，有什么好解釋的呢？

“東穹，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免的受苦。”楚雄道，“來啊，將這叛逆頭子給我綁了！”

是！執法隊的一干女子，早就對東穹心中不忿。今日得了這命令，恰逢東穹受傷，當即領命上前。

誰敢！東穹霍然躍下了大床，站了起來。雖然雙腿還有些虛弱，但誰也不敢小瞧于他。因為此時，他頭頂的七顆魂武星芒已經浮現。一個絕境中的七星魂武，所能發揮的強大實力難以估量。

“一起上！務必將這老賊拿下，不論死活！”楚雄這一句，便讓所有人徹底放開了手腳。一時間刀劍齊上，全部沖向了東穹。

雖然東穹單體實力強悍，但畢竟重傷在身，而且是孤身一人。他那兩個女弟子，早就嚇得哆哆嗦嗦，躲在了大殿的墻角瑟瑟發抖。而對方，卻足足接近三十人。

此時，虛月派來的兩名下等六星魂武挺身而上。這兩名女子本是三廳的副廳主，實力強悍。其中一人名叫糜泓，還是星傲的師父。另一名叫弧寒，實力也相當強悍。兩名六星魂武聯手，足以對抗受傷的東穹了。

而東穹見勢不妙，忽然身體后退。一把抓起了虹，竟然當做自己的擋箭牌！這老貨單臂一揮，虹的身子就直接砸向了兩名六星魂武。而糜泓兩人本就以為虹是東穹的情婦，卻也不在意，根本沒有收起自己的劍勢。

住手！緊急之中，楚雄還是呼喊了一聲。但為時已晚，弧寒的長劍已經將虹透胸而入！

糜泓和弧寒不理會身子落地的虹，徑直追殺東穹。星傲、姬御等二十多人也不閑著，當即飛身沖上。

地面上，虹已經難以動彈。雙目漸漸的失神，表示著這個女子的生命力在漸漸流淌。楚雄心中百感交集，慢步走了過去并且半蹲下，輕輕將她上身扶起。于是，虹便斜斜依偎在了楚雄的懷中。

“楚雄，我……對不起你！”虹有點吃力，苦澀地笑道，“他早就奪了我的身子，我是個不潔凈的女人……所以……也沒敢奢想再跟著你……但……”

“別說了！紛亂世道，身不由己。我懂。”楚雄嘆了口氣。面對這個女子，楚雄的心思很亂。其實反過來想，在這個亂紛紛的世界中，她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她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住。或許換做一般的女子，都會屈從于東穹的淫威吧？大千世界，森羅萬象，你不能奢求每個人都高尚如圣人、純潔如烈女。虹所做的，無非是多數女人的一個正常抉擇。或者說，她甚至連抉擇的權力都沒有。

說白了，這只是一個可憐人。

“剛才他這般對我，我不恨……我此前那樣對你，我也不再想了，咳咳！帶著顆骯臟邋遢的魂魄，我死了……倒也干凈……咳咳！”

“一朝頓悟，立地成圣！忘了過去，你比任何人都圣潔！”楚雄知道，虹的三處內臟遭到重創，換做他人必然是難活了。可楚雄卻回身說道：“雨綺，那枚滋骨養肌丹呢？”

“什么？你竟然！”雨綺大為不解。這滋骨養肌丹，可是極品丹藥！上次煉制了三枚，楚雄才得到一枚，而且被雨綺收藏起來。但雨綺萬萬想不到，楚雄竟會將這枚近乎無價的丹藥，用在虹這個背叛者的身上！

但是，對于楚雄的決定，雨綺是不會抗拒的。她氣呼呼的掏出一枚玉盒，交到了楚雄的手中。楚雄取出那枚滋骨養肌丹，塞進了虹的口中。這丹藥入口即化，旋即迅速滋養著虹受損的身體。生死人、肉白骨的極品丹藥，藥效絕對強悍。

但是，虹卻忽然啊了一聲，猛然吐出了一口污血。

不對，根據記載，服用了滋骨養肌丹之后，不該出現這種征兆！楚雄忽然想到，當時煉制的三枚丹藥之中，自己這枚出爐最晚，也比那兩個小了一圈。莫非就是這一點點不同，竟然導致了滋骨養肌丹藥效的變化？！

若是藥效真的變了，虹的命，依舊要消散。因為滋骨養肌丹要發揮功效，畢竟要針對未死之人。哪怕楚雄再去向虛月或毓索要另外的滋骨養肌丹，但時間已經來不及。

楚雄無奈的搖頭：莫非，天也要收了你嗎？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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